祁子善愣了一下,当即果断地点头:“想!”
“即便代价是被贬斥为平民流放至边境,也愿意吗?”祁子臻进一步追问。
祁子善还是点头,眼底是干净纯粹的坚定:“愿意。只要活着,就代表着还有希望。不管是什么样的处境,都还有再被逆转的可能。”
小孩清脆的嗓音回响在狭小的牢房中,紧接着他又露出了一抹笑意:“这是我从子臻哥身上学到的哦。”
“从……我的身上?”祁子臻晃了下神,又想起此前他的几次自尽。
倘若在第一次自尽时他就真的永远离开了,那么今生的这一切就不会存在了吧。
或许,这也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他扭头看了眼宋尧旭等候的方向,须臾后总算回过神来,眸底多出几分笑意:“我明白了。”
紧接着他不再多逗留,将碗筷碟子整整齐齐放回到食盒当中,嘱咐祁子善这几日在牢中也要好好休息,随后便告别暂时离开。
等候在不远处的宋尧旭见他心情比之前舒坦得多,眸中带起笑意:“看来是有好消息。”
祁子臻点了点头,语气都比来时轻松些:“嗯,谢谢殿下。”
宋尧旭笑着揉了下他的脑袋,接过他手中空了的食盒,重新牵起他的手:“那我们回去吧。作为谢礼,该轮到你陪我一起看会儿奏折了。”
心情正好的祁子臻不介意做个无偿劳工,乖乖地由着他牵,并肩就要一同回东宫去。
不过就在他们走过牢房的某个拐角时,却撞见了出乎他们意料的人——
“国师?”
祁子臻与宋尧旭看着眼前一袭黑衣的宁清卫,眼底都是诧异,祁子臻更是先一步开口问:“国师怎么也在这里?”
宁清卫看了他们两人一眼,眼底神色平静:“来找人。”
“找人?”宋尧旭看向宁清卫身后那条路通往的方向,皱了下眉,“国师是去找祁源了么?”
祁源身为此次谋反案件中的主犯,被关押在了天牢中最深处的牢房,位置与其他牢房是显然不同的。
宁清卫没打算瞒着他们,点头后同他们一起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我怀疑祁源中了蛊毒,所以来确认一下。”
闻言,祁子臻与宋尧旭对视一眼,眼底的诧异更多几分。
原本的狱卒已经在他们临走前就被宋尧旭屏退了,如今幽暗的道路中只有他们三人,宁清卫便继续说了下去。
“据我了解,有一种蛊毒可以最大程度激发一个人的贪婪与恶念。依照祁源原本的性子不应该有谋反的动机,而我就方才在他牢房前观察到的来看,十有八九就是蛊毒的问题。”
如果真的是因为蛊毒的话,那么一切问题就很好解释了。
多半是那几次观王去找祁源时给祁源下的。
祁源之前对权力就有一定的贪念,又被蛊毒进一步诱发,导致从原本的只想掌握朝堂上的发言权,演变成了想掌握整个朝堂乃至天下。
……还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祁子臻不由得联想起了窃夺命格的禁术,又问:“这种蛊毒,也是原本的西南部落里的吗?”
宁清卫看了他一眼,明白他的言外之意,点头道:“和窃夺命格之术同出一宗。”
“所以二月份时国师前往西南边境,果然是有别的目的的,对吗?”祁子臻也直视着宁清卫,乌黑的瞳仁中满是认真。
宁清卫依旧没有否认:“嗯。因为我知道宋平在研究这些。”
旁边的宋尧旭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不由得好奇问:“国师似乎知道很多东西?”
这一次宁清卫却摇了摇头,看着祁子臻与宋尧旭两人:“不是我知道很多,而是你们忘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