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李氏,经仵作检验,这蔡六根乃是中了砒霜之毒而死,真真是令人惊诧。”
令人惊诧的难道不是知府大人你还没验尸就知道蔡六根死于砒霜中毒吗?
李堇撇撇嘴,隐下一脸不屑,回道:“不知仵作判断的中毒时辰是?”
“中毒时辰无从判断,但是死亡时间是戌时。”
“那不就证明蔡六根的死跟我一品轩无关了?”
“怎么就跟你一品轩无关?”
李堇脸上的不屑更重了,这是知府,四品官,怎地,如此无知?
“回知府大人,砒霜食用后,毒发时间为半个时辰左右。这蔡六根是戌时身亡,那么他中毒时间应该是酉正两刻左右。”
李堇转头面向公堂外围观的民众道:“但是,这蔡六根是午时到我一品轩用膳,午正他和同伙讹人之后被我识破,让伙计看守于店中大堂角落。”
“蔡六根和同伙被我伙计看守在店中等赔偿银子到的时间,就有两刻钟,之前吃完古董羹后闹事讹人被识破这中间大概也经历了两刻钟。”
“也就是说,蔡六根若是吃了我店中的古董羹导致中毒身亡,他应该在还没出我店门,或者是刚出店门还没到家就身亡了。”
“现在仵作验尸得出,他是戌时身亡,离他末时离店足足隔了两个时辰。”
“这难道不足以证明,蔡六根的死,与我一品轩无关?”
罗知府沉默了,围观众人也沉默了,黑脸少年也沉默了。
蔡妻不安地看看众人,又要闹将起来。
李堇冷冷地丢出一句,“你若敢再出言不逊,你骂一句我就让我家青叶打你两巴掌。”
蔡妻僵住不敢动,不安地眼神直往屏风那边瞟去。
顺着蔡妻的目光,李堇也看向屏风后明显躁动不安的身影。
案情发展到这里,本是铁板钉钉的。
谁知罗知府又拍下惊堂木,休堂。
两刻钟后,第三次重新开始审案。
罗知府一上来就道:“虽然从推论上看,蔡六根中毒与一品轩关系不大,但是这只是推论,并不算直接证据。”
“知府大人,蔡六根死了推论是吃了一品轩的古董羹中毒,本身不就是推论,这也不算直接证据,是吧?”
罗知府愣了一瞬,没想到李堇反应这么快,第一句就抓住他言语的漏洞。
“不错,但是你一日不能证明自己清白,虽然本府不能定你的罪,但你仍是有嫌疑,一品轩也有。”
李堇闻言身子紧绷,心中怒火升腾,直视罗知府。
这一招不可谓不狠毒。
一品轩不能算有罪,但只要不能自证无罪,哪怕有嫌疑,也无法正常开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