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川看出他的欲言又止,“有什么话就说呗。”
“……你了解易贤吗?”
薄行泽没明确说他有可疑,在祝川的心里,可能易贤比他还要重要,他私心里不希望产生对立,也很怕最后的抉择之下,祝川会抛弃自己选择易贤。
“了解啊,那孙子屁股上有几颗痣我都知道,怎么了?”
“人和基因学一样,是最没有办法掌控的东西,充满……”
“停!”祝川听他这个长篇大论似的起头耐心直接告罄,“说重点。”
“如果易贤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或者说……他待你不如你待他。”薄行泽想了想,用了比较委婉的说法,“我希望你对任何人都要留个心眼,即便是易贤,防人之人不可无。”
祝川蹙眉,以为他还在吃醋。
“有完没完?”
薄行泽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听他语气不太好,随即连呼吸都要停了。
“他是什么人我很清楚,我们俩认识二十年了,你让我对他留个心眼儿觉得他会害我。”祝川觉得他因为吃醋连理智都没有了,“怎么着?你想让我身边的朋友都消失,只留你一个?行,那你找个铁链把我锁家里得了,谁也不见满意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祝川莫名上火,语气也冲了一些,“是不是富二代在你眼里都是些不成器的纨绔,只会玩弄别人感情,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真心?”
薄行泽心里揪紧,觉得这些话从他口中说出来似曾相识,却不知道在哪儿听过。
“是,我们都没有你有本事。你次次拿第一,保送国外留学,凭本事当上红叶的执行总裁前途无量。我们只能挥霍家里的钱混吃等死,觉得有趣了就去征服,玩儿腻了就扔。”
“beta反正也不会有标记,玩得开,不像oga那样忠诚如一。”
祝川越说越上头,仿佛要把这么多年积压在心底所有的不满全部都释放出来,将恨意化成尖锐利刃,刺入薄行泽的心脏。
他就知道两人之间的和平进行不了多久,不触碰那道线就能相安无事,一碰到就只能爆炸,伤人伤己。
他盛怒之下俨然忘了缘由是易贤,更忘记了自己曾说绝口不提那件事,一发不可收拾地冲着薄行泽冷笑冷语。
“所以我得签你的结婚契约,陪你一周一次,你说要在办公室里都得让你为所欲为!当初是谁说的毕业之后不会有任何联系,现在全他妈当放屁?”
刹车猛地踩下去,祝川差点一头撞上挡风玻璃,胸口被安全带扯的几乎断气,又因为惯性重重砸回座椅。
“你他妈有病……唔!”话音未落便被吻住,身侧的人带着汹涌的怒气和无尽的歉意,夹杂在一块几乎让人窒息。
薄行泽掐着他的双手将人按在座椅上动弹不得,不管这是在哪儿直接就停了车,他不喜欢听到那些话。
自我贬低一般。
在他的眼里,无论是周殊易还是祝川,都是绝对骄傲的。
他含着金汤匙出生,性子虽然娇纵任性但本性赤诚,从来不会欺压比他弱小的人,张扬跋扈也只是对他一人。
他不允许任何人贬低他,就算是他自己也不行!
什么富二代只会玩弄别人的感情,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真心!薄行泽不在乎,明明当年他一走了之,让祝有思给他一笔钱做分手费,他也没有办法减少自己的爱意一丝一毫。
要说卑微,他才是那个最卑微的人。
当年他贫穷至极,学费都是七拼八凑,什么都给不了他,唯一一次带他出去吃东西还害得他生病,能得到他的眷顾已然是很幸运了。
他不敢奢望那么多。
八年后重逢,他用了最卑鄙的手段将他留在身边,用婚姻和法律困住他,甘冒风险也要抓住最后一点机会。
至于他说的毕业后不会再有联系,薄行泽醍醐灌顶般一片清明,整个人都愣了。
这段话是当初他说过的!
他们分手的前一周,自那以后祝川就再没出现过,他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他退学、出国,从他生命中消失的干干净净!
薄行泽愣神的间隙,祝川猛地将他推开,嘴唇被咬破,疼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