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我会跟着你走。”
……
李玠嗤笑了一声,很快被湮没在雨中。
只这两句话,他输得彻彻底底。
今日谢元睿与他说要带阮蘅走时,他满是不屑,他知道她不会走的,可他方才听到的话才叫他真的明白,他或许从来都没有透彻了解过她,她的心思亦从未在他面前展露过。
原来……她心里有的还是谢元睿,只要他开口,她就会义无反顾跟着他走。
心里空荡荡的,不知该装什么进去才可填满空缺,他似乎又回到了自己还在西临之时,那时孤身一人,他活在杀戮中,惶惶不见天日。
那些人都想让他死,而接近他的人又无一不是为了借着他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杜家有野心,知晓他真实身份,便想将杜若思送到他身边,他从不在意这些,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可他唯独算漏了一个阮蘅,她对他毫无杂念,她太干净了,有过那么一刻,他心软了,不忍再利用她。
所有人都说他的心比谁都硬,此话不假,他为了目的利用了所有人,这些人中亦有她,是他亲手将她推上一条不归路。
这一切都是他的报应。
……
谢元睿已离开,阮蘅坐在外堂,一下又一下捣着药,她目光失焦,思绪飘远。
阮蘅知道,有些事说开了,总比在心中藏一辈子的要好。
伙计匆匆从后院走出,披着一件蓑衣,就要往外去,阮蘅喊住他,“阿贺,你要去哪儿?”
“宁姑娘,我给忙忘了,今日余神医让我去买酒,我方才才想起,也不知酒馆打烊了没,我去瞧瞧。”
阮蘅起身,“你不是还要择药吗?我去吧。”
“这么大的雨,姑娘还是别去了。”
“我去。”阮蘅取过地上的油纸伞,就往外去,“我正巧出门有事,顺路。”
阮蘅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劲风激得她打了个寒颤,她刚入雨中,头顶便是杂乱无章的击打声,阮蘅提着步子就往酒馆而去。
原以为会打烊,却不料还是有几人冒雨前来借酒消愁,小二见一姑娘这么晚来酒肆,不免讶然,“姑娘一人,可是喝酒?”
“替我打两壶花雕酒,带走。”
“好,那姑娘先在一旁坐着,小的立马就去。”
酒肆内皆是男子,阮蘅一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不免有不善的目光向她投来,阮蘅皱了皱眉,寻了个角落坐下。
“姑娘。”有醉汉站起身,端了一杯酒跌跌撞撞向着阮蘅而来,“赏个脸喝杯酒。”
阮蘅偏过头,“我不喝酒,走开。”
“哟,小姑娘年纪小,脾气倒是大的很。”男人笑了笑,将身子凑过来,酒香与阮蘅身上的馨香叫他浑身一震,身子开始躁动,他伸手就要去拉她。
阮蘅起身往后一躲,绕过他就要走。
男人见她一身素衣,只觉得是哪家的婢子,便无足畏惧,不肯放她离开,他一把就抓住阮蘅的手,“不如跟着我吧,日后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放开!”阮蘅挣扎着,见小二提着酒从后厨走出,她向他呼喊着:“店家,店家!”
那小二搁下酒就要来拦,可熟料还未走到阮蘅身旁,就被那醉汉一脚踹翻,“多管闲事!我看还有谁敢帮你,跟着小爷走吧,让小爷好好疼你。”
“放手,你给我放手!”男子醉酒后的一身蛮力阮蘅根本抵不过,生生被拖着走。
“别喊了,省省气力,到时候就怕你喊不……啊——”男子惊呼出声,面部扭曲,疼得嗷嗷直叫。
阮蘅趁此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