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宗便径自走了,一步顶华阳三四步,转眼就消失在了月亮门后。
华阳:……
有这样的驸马吗,他就不能陪着她走?那些看见这一幕的下人们会怎么想?上辈子她那么嫌弃陈敬宗,在外头也会装装样子,从不给人揣测议论他们夫妻生活的机会。
“公主莫气,驸马可能是急着回去收拾院子。”朝云瞧见主子变脸,试着替驸马找理由。
患难见真情,这两日无论上山还是下山,驸马对公主都无微不至,朝云、朝月看在眼里,待驸马的态度也明显好转起来。
华阳已经恢复如常,气什么呢,她的养气功夫,拜陈敬宗所赐,早在上辈子就练出来了!
主仆三个继续缓步向前,终于跨过那道月亮门的时候,华阳抬头,就见一人姿态懒散地倚墙而立,不是陈敬宗是谁?
朝云与朝月互视一眼,都笑了。
原来驸马没走,只是跟公主闹着玩呢。
这时,陈敬宗朝华阳走来了。
华阳以为他要来扶着自己,包括朝云也是这么想的,识趣地让到了后头。
陈敬宗却突然揽住华阳的腰,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素白的裙摆在空中翩飞,两只雨屐相继从主人脚上脱落,扑通扑通跌进水中。
华阳恼火地抓他的衣襟。
陈敬宗垂眸看她:“在山上熬了两晚,还不累?”
说着,他丢下两个丫鬟,大步朝前走去。
事已至此,华阳不再挣扎,她也没有往陈敬宗怀里躲,大大方方地勾着他的脖子,仿佛是她吩咐驸马这样来伺候的。
下人们又哪敢乱看,夫妻俩所过之处,下人们或是低头或是侧身。
珍儿、珠儿已经把四宜堂的上房收拾好了,床重新铺了一遍,桌椅也擦得一尘不染。
陈敬宗直接将华阳抱进了拔步床。
当全身重新躺实在床上,脸颊、掌心再次碰触到光滑柔软的蜀锦缎面,华阳舒服得发出一声低吟。
整整两天两夜,她要么站着要么坐在硬邦邦的木凳上,铁打的身体都难熬,更何况她这养尊处优的娇贵身子。
她太累了,也不管陈敬宗就在旁边看着,整个人以最放松的姿势趴在那,恨不得就此长眠不醒。
床板一沉,陈敬宗坐了下来。
华阳懒懒地转过头,看见他身上深色的麻布衣裳。
他好歹也是阁老家的公子,更是驸马,当然有很多绫罗绸缎,只是自打回到祖宅,他不是上山打猎就是在修建花园,干得都是粗活,他自己就只穿触手粗糙的布衣,免得浪费好东西。
这个上午,陈敬宗又是背她下山,又是智取账本,又是去找齐氏对峙,泥路里走了多少遍,裤腿衣摆上都沾了泥点。
华阳却没有力气训他了,身子本就累,再加上解决了陈家贪污之患,现在华阳只想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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