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铮一到前厅,那些等候已久的官员们就立马围了上来,着急的问道:“大人,太女殿下怎么说?可是今日就要开始查账?”
“看把你们急的。”文铮现在跟在纪清阁面前是两个作派,她气定神闲的坐了下来,慢悠悠的捧起茶盏,还轻抿了一口,就是不说下去。
有官员却是坐不住了,忍不住道:“大人,还有几家商户没有把账册交出来,我们这边没办法做手脚,万一太女殿下要是查出个什么好歹来我们岂不是”
文铮看了一眼这些急得丑态百出的官员,开口继续道:“太女殿下一路从京城到金陵,便是铁打的人,都没有那么快就要看账本的,你们干着急也是无用的,还不如早些把那些商户摆平。”
这些官员们闻言,不禁松了一口气,继而很快就有人为难道:“可是大人您也知道,这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摆平的。”
如果是真的那么好办的话,她们早在太女殿下到金陵之前,就已经做出了一本完美的假账了,哪里还用得着现在提心吊胆的。
文铮终于放下了茶盏,“放心吧,我自有办法为你们多拖延几日。”
“不知大人有何妙计?”
文铮望了一圈这些人,道:“诸位都在金陵城待了不久了,应该知道这世上,特别是在江南,没有事情是两样东西解决不了的,依我看,咱们这位太女殿下,可不只是单单来巡盐的。”
文铮早就托昔日的同僚将东宫打听清楚了,当今君后出身不高,给不了东宫太多支持,而二皇女所依仗的谈家又有权又有钱,东宫想要稳坐储君之位,必然得花不少银子收买人心。
她若是寻个合适的机会,奉上足够的银钱,没准不仅能解了眼前的事,还能搭上东宫这条线,到京城里去做官。
金陵虽富庶,但她待在这里,最高也就只是三品太守了,人还是得往更高处才行。
文铮是金陵官场的主心骨,下面那些官员见她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也就都有了底。
太守府中这座院子里的房间装潢都十分华贵,但苏官对这些并不关心,他注意到只有一张床,心里忍不住暗暗的想着,看来他今晚又能跟纪清阁一起睡了,不然纪清阁总不能睡地上吧。
他先将床收拾了一遍,把带来的被子和枕头放到了床上,然后试着在上面滚了一遭,终于感觉跟在东宫没什么感觉,毕竟他还特意拿了一床被子铺在底下。
而且太守府里的床不像船上的床,一点儿都不小,他都可以滚上好几圈呢。
纪清阁在白天故意撒下了鱼饵,就等着鱼上钩了,果不其然,文铮晚上主动来寻了她,表面上说是来请安,实则还是为的盐务。
文铮一请完安,便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惶恐道:“太女殿下,微臣要向您请罪,半个月前东街失了火,有几家盐铺恰好就在那,不小心烧毁了几本账本,微臣已经派人在跟她们核对了,可是盐税复杂,可能得劳烦太女殿下等上几日了,但微臣可以保证,其他的绝对没有任何问题,明日便都送来给太女殿下查阅。”
“文大人不必如此,金陵繁华迷人眼,孤少说都得在这里逗留半个月,倒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纪清阁示意她起身,道:“等什么时候齐了,文大人再一起送到孤这里吧。”
文铮感恩戴德道:“多谢太女殿下。”
她从地上起来,心道太女殿下果然如她料想的一样,不是真心来查盐务的。
“太女殿下若是想领略金陵的风光,不如交由微臣安排,保管让太女殿下满意。”
纪清阁微微挑起眉,像是真的感兴趣了,“哦?那便有劳文大人了。”
文铮笑道:“太女殿下客气了,这是微臣的本分。”
苏官知道金陵太守来找纪清阁,他本来还以为自己要等很久,没想到纪清阁很快就回来了。
苏官沐浴之后,自己就已经乖乖把头发给擦干净了,还在身上的几处地方涂了林后送的冷香,而且他还提前照过镜子,现在的他跟出嫁那晚一样好看。
他伸出如藕般白的两只胳膊,从前面抱住纪清阁的脖子,一双小鹿眼软软的望着纪清阁,问道:“殿下,我们什么时候就寝呀。”
纪清阁低头盯着他嫩得能掐出水的脸蛋,喉头滚了滚,扭过头道:“我今晚不睡在这。”
“啊?”苏官将脑袋歪到一边,一时间有些听不懂纪清阁这句话。
什么叫她今晚不睡在这,她难道不跟自己一起睡吗?
难道纪清阁这下不仅要跟他分床,还要跟他分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