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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热,转眼就到了院试的日子,游焦狄三人早早起了床洗漱,往演武场走去。
院试考校文课有史学、算学、律法、书法、文言、政论六项,武课便简单多了,便是在演武台上抽签打一架,排出名次即可。
文课中游照仪最不擅长的便是文言和政论,这两项东西自由发挥的居多,她虽然在广邑王府待了八年,却总觉得自己肚子里没多多少墨水,倒是书法,自幼年里裴毓芙亲自教她起,她便与宣峋与每日勤练,还未入赫明山之时二人每日都会抽出一个一个时辰写字,故而她虽七岁前大字不识,现而今也能写出一手差强人意的字来了。
文课一门考试题并不多,所以只有半个时辰,上午三项,下午三项,故而一天便足够。
今日考武试,也是大家都要参加的,等几人到了演武场,就发现山长覃衔青身边已有几个不认识的大人站在那里交谈,游照仪看了一眼他们的装束和身上一些玉牌,大致晓得了他们是谁。
于是便侧身靠近宣峋与,用眼神示意其中一个青衣男子,道:“剑南铁骑,应是昭武副尉晁白,”眼神转向另一个男子,说:“左定山军,来的约莫是御侮校尉顾平,”她又看向其中唯一一个女子,继续说道:“女子是河西军宣节校尉沈望秋,剩下的就是镇国公主的宣武卫,那是翊麾校尉钟北尧。”宣峋与点点头,似乎已经习惯了,但身边的郑集安听完后极其诧异,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宣峋与颇有些自得的说:“灼灼认人很厉害。”
也不是,游照仪在心里说,只是裴毓芙会让她接触这些。
等人到齐后武课老师闻序便安排众人站队,覃衔青也没有和大家介绍那三位陌生人,只让学子们一个个上前抽签。
他们几个排在一处,游照仪前方是焦十安,她刚一抽出来,便讷讷的回头对游照仪说:“是世子啊。”
游照仪难得有些想笑,安慰道:“没事的,他不一定打得过你。”
她的安慰不起任何作用,闻序已经示意面如死灰的焦十安占到一边,拿起她的纸条报名——宣峋与。
宣峋与便依言站到了焦十安的身边。
游照仪便上前一步伸手,摸出一张字条展开一看,是一个没怎么见过的名字,叫做池柳笛。
她将字条递给闻序,闻序唱名后,人群中便有一个小个子走了出来,那人确实不高,有些怯怯的低着头,可是却十分漂亮,与游照仪点头示意了一下,便站在了她身旁,她有些诧异,长这么漂亮,没道理她没印象,又扭头看了好几眼。
直到耳边响起宣峋与阴恻恻的声音:“游照仪。”
她立刻收回视线,不再看了。
赫明山书院他们这届共一百五十六名学子,正好能两两凑对,演武场已经划分出了十个小型的演武台,十名赫明山的侍卫立在一旁,为他们判胜负。
很快闻序就唱完了名字,宣游焦三人第二批上台,便站在一旁看郑集安等人的表现。
郑集安抽中的正是狄却非芳心暗许的对象郭泊灵,只是此刻狄却非也在台上,无暇自顾,更别说去关注他们了。
那郭泊灵是剑南铁骑怀化将军郭南羽的次子,也是自小练武,二人开打后竟也没对小郡王手下留情,你来我往好不激烈。
游照仪从他们眼花缭乱的招式里抽身出来,去看覃衔青身边的几个人,他们也对郑郭二人的打斗最感兴趣,一直盯着这边。
除了把对手打到认输,将其踢下演武台也是获胜的一种方式,故而为了不伤同窗情谊,大多人都会选择这种较为温和的方式,只是没过多久,狄却非就被对手一掌拍下了台,她拍拍灰尘站起来,有些讪讪的朝台上的人抱拳行礼,灰溜溜的回来了,那边便唱道:“狄却非、阚敏——阚敏胜!”
狄却非极其丢人的躲在游照仪身后,说:“今日剑南铁骑来的人还是我爹的同僚,丢死人了,他肯定回去要和我爹说。”
游照仪看了眼那边的晁白,果然见他一脸笑意的和沈望秋说着什么。
狄却非敢为人先,陆续的胜负结果已出,郑集安险胜了郭泊灵,笑嘻嘻的走下台来,狄却非便高兴的说:“你赢啦!”
郑集安却大咧咧的说:“他放水放了一个雀潭江,我都没兴趣打了,只好赢了他下来了,否则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这话声音不大,只这几人听见了,狄却非便小声嘟囔:“我就知道郭泊灵很强的。”
这话惹到了郑集安,二人又在一边插科打诨去了。
很快就到了宣游焦三人,游照仪站到演武台上,并不敢对对手小觑,等铜锣一敲,游照仪便首先发起了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