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镜辞的笑意陡然停住。
但见温妙柔俯身往前,修长食指在半空悠悠一旋,最终落在其中一根上面。
在那根竹签上,赫然有道微不可查的、被指甲划出的小小纹路。
救命啊!还真是惊天大臭手啊!!!
温妙柔被魔气击飞的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谢镜辞双目圆睁,伸手做出苍白无力的挽留。
小童们大惊失色,个个都在捧着脸模仿名画《呐喊》,抽气声此起彼伏。
莫霄阳面无血色,仿佛被生活榨干了最后几滴血肉,嘴唇张张合合,吐出几个无声的大字,谢镜辞努力辨认,才认出他在撕心裂肺地尖啸:“不,不,不——!”
被击飞的温妙柔本人则是满脸茫然,保持着右手前伸的姿势腾空跃起,最终啪地落在书房角落。
莫霄阳与小童们都呆若木鸡,唯有谢镜辞一马当先冲到她身边,还没开口,就被温妙柔往手里塞了个温温热热的物件。
对了,这是她身上最新得到的东西,按照规矩,是要交给赢家的。
身上的物件,无非是衣物或珠宝首饰,无论如何,应该都不至于太让人难堪。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谢镜辞暗暗松了口气,低头的瞬间,望见一抹刺眼鲜红。
温热,柔软,通红。
谢镜辞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眼角有泪划过。
假如她曾经做了错事,应该由法律来惩罚,而不是让她经历这种事情。
温妙柔身上最新得来的东西……为什么会是这人的肚兜!!!
没救了,毁灭吧,谢镜辞心如死灰。
按照这个趋势,别说被丢去埋骨地喂魔兽,她觉得温妙柔随时可能一气之下,当场把她做成一个肚兜。
“妙柔姐,你没事吧!”
小童们哒哒哒飞奔而来,谢镜辞面无表情地藏好手中布料,看他们将温妙柔小心扶起。
“没事。”
温妙柔体型高挑,在孩子群里显得格外突出。她被摔得有点懵,沉默一阵,不耐烦地瞪一眼谢镜辞:“不比了不比了,真烦人——你想打听谁的消息?别浪费时间。”
嗯?
她难道不应该暴跳如雷灵力暴涨,让这两个不速之客和曾经赢过她的人一样,永远安静地闭上嘴吗?
谢镜辞试探性开口:“十五年前失踪的付潮生。”
红裙女修的神色显而易见僵住。
她自始至终都有些吊儿郎当,像团横冲直撞的火,即便接连落败,目光也从没暗过。
然而陡一听见这个名字,温妙柔眼底却忽然失了亮色,声音亦是低沉许多,显出几分警惕的杀意:“付潮生?你问他做什么?”
“她她她,她不会杀我们两个灭口吧?”
另一边的莫霄阳提心吊胆,低声询问身侧的小童:“你们杀人用暗器还是毒药?我们还能有机会吗?还有,以温妙柔这水平,到底是怎么做到百战百胜的?”
小童皱着眉头瞟他几眼,似是被问得不耐烦,飞快接话:“待会儿跟我去拿钱。等你们出去,就说在对赌中输给了妙柔姐。”
莫霄阳:“啥?”
“我们这楼里的开销,一半用在打探情报,还有另外一半,都用作了给客人们的封口费。”
小童长叹一声,看他像在看傻子:“不然你以为,芜城里怎会从没有谁赢得了她?”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钱在替她负重前行。
——结果温妙柔这女人,她压根就没赢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