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风夕在寻一个人,这个人她找了四年,原本四年前他应该到青州的,却不知为何下落不明,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但是她知道,他一定还活着。
现在是明德二十年冬,锁山河之约即将结束,师傅让她去三顾城美人庄去寻雪月城大弟子唐莲,助他顺利完成任务。
她的师傅是儒剑仙谢宣。
白风夕一身白衣,几乎和银白色的雪地融为一体。她出行几乎从不骑马,一直用轻功行走,速度比马快很多,累了就停下走两步,欣赏沿途的风景,也算逍遥自在。经过这几年的闯荡,她不断摸索如何飞的更快,轻功已自成一派,取名“轻鸿”。
在金陵城外这片山林已经走了一整天,她运起轻功飞至树梢,远远望去有一个客栈坐落在雪地中,名“雪落山庄”。
“会是他吗?”白风夕喃喃自语,突然将轻功运至极致,她的裙摆飞扬,鬓边发丝凌乱的舞动着,眼神清亮却热切。
走进客栈,霎那间顿住了脚步,她看到了坐在窗边品茗的青衣公子。只见那人穿着一身华美的千金裘,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慵懒的气息,行动间仪态优雅,自成一股风流做派,正是她这些年一直在找的人“永安王,萧楚河”。
他显然也是看到她了,张手招呼小二“给这位姑娘上最好的酒,拿最好的肉来。”
“好嘞!”两个伙计预下去准备酒菜,却被他叫住了,“再上一盘梅花糕,给这位姑娘。”然后朝着伙计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了。
白风夕平息了下翻涌的情绪,又恢复了平时那股洒脱率性的样子,“听闻永安王失踪四年,没想到在这客栈做起了甩手掌柜。”眼神盯着对面公子的眼睛,戏谑的说道。
对面公子避开了她的眼神,低头品了一口茶,道“惜云,好久不见了。”
白风夕压下了那股玩世不恭,小心翼翼的看着对面的年轻公子,道“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你变了很多。”还没等对面公子回答,白风夕又补了一句。
“我叫萧瑟。”青衣公子避而不答,眼睛望向了对面的白衣女子,五年不见,她长大了,也更美了。
只这一句,白风夕就明白了他的未尽之意,虽然不知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他像变了个人,但是她知道他有他的骄傲,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她。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风夕。”既然他不想说,那她便重新与他认识一番,他是萧瑟,那她便是风夕。
“白风夕,儒剑仙谢宣的弟子。”萧瑟看着对面自称风夕的女子,“五年前他离开天启,去了青州?”
白风夕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续了一杯茶,点了点头,五年前在稷下学宫就学的时候他觉得我文学很有天赋,离开天启后游历至青州,我拜了他为师。”
“这把剑…”,萧瑟看了一眼他背后的剑,“江湖上白风夕的剑,名当归。”
白风夕并未说话,眼睛直直的看着萧瑟。萧瑟看着她的眼睛,清澈明亮,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这时,店里的两个伙计将酒菜端了上来,萧瑟望了一眼窗外,有个红衣少年在靠近,“准备接客。”
萧瑟一眼就看出那一身红衣用的材质是凤凰火,“他的衣服是天启城毓秀坊定制的,一定很有钱。”萧瑟边说边起身,走到大门口抱拳行了个江湖礼仪。
雷无桀直直的走进客栈,挑了白风夕隔壁的桌子坐下,完全没理会站在门口迎客的青衣公子。
白风夕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心想竟然还能见到萧楚河吃瘪的时候,竟然有点好笑呢。
“这位客官,要些什么?”小二谄媚地迎了上去。
红衣少年的声音也是铿锵有力:“一碗阳春面,一碗老糟烧!”
小二差点脚一滑摔倒,萧瑟一阵失语,用手抚摸着额头,不再看他。
红衣少年又从兜里仔仔细细地摸出了六个铜板来,一个一个小心翼翼地摆在了桌子上:“是六个铜板,没错吧?”
小二稍微缓了缓情绪:“客官,阳春面五个铜板,老糟烧三个铜板,一共八个。”
红衣少年愣了愣:“怎么会?我从鸿路镇上过来,那边的阳春面只要四个铜板,老糟烧只要两个铜板!”
小二顿时板起了脸:“客官出门前走,两个铜板的老糟烧就在不远百里处。”
红衣少年红了红脸,头微微垂了垂,皱眉想了一想后犹犹豫豫地说道:“那这……老糟烧我不要了,就给我来碗面吧。”说完后,他小心翼翼地又收走了一枚铜板。
小二忍不住抬头看萧瑟的反应。
却只见萧瑟早已经又毅然地转过身,看着那漫天飞雪发呆了。
“将这位公子的吃食摆到我这桌吧。”白风夕对小二说,眼神朝着萧瑟看一眼。
“这位公子若不嫌弃,不若一同用一些吧。”白风夕挥了挥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雷无桀摸了摸后后脑勺,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相逢既是有缘,江湖儿女,不必在乎这些。”白风夕又补充道,递给雷无桀一双筷子。
“那我就不客气了。”雷无桀接过筷子,欢快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