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席舟取出随身携带的地图:“他们几人刚刚应当是已经出发了,不过我们知道东西在哪里,就占了优势。”
他在靠近岭南的地方圈出一小块地,抬头对二人说道:
“此处,父亲的同僚王大人在此任知州,你们可以顺着水路前往此地,在此处歇脚。”
“岭南虽偏远,但是着实不算大,他们在岭南找不到东西,必定前往此处寻找,等到他们查到此地,那就请王大人布个局,将他们一网打尽。”
说到这里,他又觉得不太放心,章汝台虽然跟着他办事许多年,但终究还是没有处理过此等重要之事:“你们也知道,藏宝图不算重点,这几个人才是重要的,他们既然知道藏宝图,保不齐还知道些别的什么。”
章汝台连忙点头:“我都知道的,沈兄你就放心吧!”
韩钦如的声音从不远处的佛像后传来:“你知道什么呀你,刚刚那几个人的样子你记住了吗,到了那边怎么认人?”
章汝台又连忙摇头:“是哦,沈兄,我尚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
沈席舟无奈的看他一眼,盘腿坐下,拍拍原地愣神的孟茵堂:“纸。”
孟茵堂正在想事情,猛然被一拍,顺手递过去一张帕子:“这个可以吗?”
过了好一会儿,她反应过来,转头看过去,三个人都拿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孟茵堂无辜笑笑:“没随身带着纸。”
章汝台殷勤的从自己的包袱里摸索着,什么也没摸出来,就摸出半块馒头。
几个人摸摸索索凑了半天,竟然连一张写字的纸也没有。
沈席舟就顺手拿了一支木棍,在地上比划着。孟茵堂接过他刚刚手里拿着的灯,凑近了给他照亮。
不远处的章汝台拍拍韩钦如:“你看沈兄与孟姑娘,年纪不大,已然有一种垂垂晚已、年事已高的感觉了。”
韩钦如又瞪他:“垂垂晚矣是这么用的吗?”
孟茵堂不知道沈席舟的书画是师从哪门哪派,但这绘画功底着实了得,就薄薄一层泥土,一小根树枝,居然画的惟妙惟肖。
他指着地上画的两人,示意韩钦如与章汝台向前凑近看:
“这二人应当是他们几人中的头目,须得万分小心,切记不可自行行事,一切都得先告知王大人再作行动。”
忙完这些,夜已过半,几人再度返回睡觉时,孟茵堂再也没有了睡意。
除去先前的那些怀疑,她又有了一些新的疑问。
此次朝廷征集粮草一事事关重大,既然沈席舟几人代表了新朝的势力,那背后的势力就不会小。
但是很明显,他们几人出行,既没有带暗卫,也没有带心腹。如此重大的征集粮草一事,就这么放心的交给她一介女子,此事背后一定有诈。
虽然此前负责家中的商事,从商也多靠当机立断的抓住时机,才能做大做强。但毕竟此次做的太过于果决,孟茵堂此时才觉得行事过于鲁莽。
只是现在眼前的几人还未露出什么破绽,就先一同前往,且行且看日后如何决策。
此外,入夏后,京城此前的衣料生意就能做起来了,只是不知阿影一人在京中能否能支撑。
孟茵堂脑海中思绪纷杂,越想越乱,半宿没有阖眼。
等她终于酝酿出一些睡意,就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听到韩钦如推动她的声音:“孟姐姐,我们该出发了!”
几日前她们出发之时,韩钦如和孟茵堂相处还有些别扭。
韩钦如是觉得自己的继父是孟茵堂的父亲,总有一种对不起孟茵堂,抢了她父亲的愧疚感。
孟茵堂则是觉得自己的父亲祸害自己家不够,还跑去韩家祸害,也对韩钦如颇为愧疚。
但经历了一个晚上的惊险瞬间,危机的情况之下,两人的关系竟然拉近了一些。
反正此时韩钦如与孟茵堂相处感觉自在了许多。
孟茵堂困得睁不开眼,但一想到心中沉甸甸压着的事情,就立刻又精神起来,强迫着自己起身。
虽是在荒村,眼前的大小姐韩钦如竟然不知道从何处寻出一身衣衫,换了一件黄色的衣衫,整个人看上去又明朗活泼了不少。
沈席舟正在安顿她:“你这次前去,还有一事我不太放心……”
韩钦如没等他说完,朝孟茵堂那边看了一眼,慌忙打断道:“我父亲的事情我自己知道,此行就算遇到也只装不识,自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孟茵堂知道他们不想让自己知道太多父亲的事情以免徒增伤心之情,就没有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