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扬不舒服地瞪了顾行一眼,推着他往酒店内走:“那我们先进去了。”
楚熠朝晏扬挥挥手,转身走向酒店后阴暗狭小的胡同。
受邀的富家子弟可以从正门光明正大的进去,做临时工的只能走偏僻的后门。
楚熠深知,这就是他与晏扬的差距。
楚熠转身离去那一刻,一辆黑色保时捷在酒店门口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西装革履面色冷淡的男人走了出来。
服务生面带笑容迎上前,一个接过顾沉手里的车钥匙替他停车,一个接过请柬往里带路。
今天不仅酒店开业,同时也在举办一场小型商业酒会,来的人都是云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大厅里人来人往,前来的宾客都面带微笑雍容华贵,顾沉一出现,立刻吸引住大部分人的目光。
大家震惊顾氏破产后把烂摊子一扔就此销声匿迹的顾沉,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关于顾氏破产的缘由,在顾沉养父母,顾骁仁和叶萍的颠倒黑白之下,已经把顾沉说成是一个被顾家养育多年不仅不报恩,还反咬自家一口,把顾氏搞破产卷钱跑路的白眼狼。
这些抹黑的传闻顾沉并不清楚,但当宾客异样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时,他也察觉出了不对。
顾沉对这些目光视若无睹,坦然穿过人群,找了个安静靠窗的位置坐下。
服务生送来红酒,顾沉将小费放到托盘上,遣走服务生。
他倒出酒,望着窗外飘起的绵绵小雪,忽然很想问问楚熠在做什么,下雪了穿没穿厚一点?
但他到底什么都没问。
今晚楚熠就要去晏扬家了,应该是一开始就打算住一晚,所以生活用品买的很少,换洗的衣服也没带几件。
顾沉喝着闷酒,他生日这天总是有人要离开。
他母亲就是在这天走的,太久远的事他有些记不清了,但记得母亲是病逝的,父亲带他埋葬完母亲后,说要去买车票,让他在票房门口乖乖等他回来。
他这一等就是从白天到黑夜,没有等来父亲,等来的只有警察,那天他懵懂的听着警察讨论他的去处,最后他来到孤儿院,那一刻他明白他没有家,没有亲人了。所以日历上画的记号并不是要提醒他过生日,而是母亲的忌日。
早上楚熠问他什么日子的时候,他妄想了一下。如果说生日,楚熠会陪他吗?但结果和以往那些年一样,他还是一个人。
顾沉不知不觉喝完了一瓶酒,而后又要了一瓶,在光鲜亮丽的酒店里,顾沉的孤寂的身影显得的格格不入。
楚熠穿着工作服,雪白的衬衫,服帖的西服裤,身姿卓越,容貌出挑,见到他的只以为是哪家的贵少爷,没人会以为这只是个服务生。
楚熠戴上胸牌,端起酒,随即注意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他正要朝那个男人走去,一个陌生青年走过去勾男人的肩膀,与男人碰了下酒杯。
楚熠想着应该不是顾沉,顾沉不会和人这样亲密。他正要走向别处,顾行醉醺醺向他走来,捏住他的肩膀,从托盘里拿起一杯酒,调笑道:“啧,我还想怎么有我没见过的姿色这么好的富少爷,原来是表弟的好朋友啊,你这条件做这种粗活多可惜啊?晏扬怎么也不帮你找个好工作?要不这样,跟哥交个朋友,我给你找适合你的工作。”
楚熠厌恶地拿开顾行揩油的手,与他拉开一段距离:“我还要忙,不打扰了。”
顾行摸着下巴冷哼,想着这就是表弟的好朋友,要不然绝对有招治他。
他不屑地喝一大口酒,眼角余光不经意落在窗边两个男人身上,眼神顿时一变。
顾沉桌上已经空了两瓶酒,他眼里沾染着迷离醉意,任凭身旁的青年说破了三寸不烂之舌,他就像锯了嘴的葫芦,怎么也不回一句。
漂亮柔弱的青年气得脸蛋绯红,原以为今天碰到了大鱼,长得英俊,有钱,光手腕上的表就七位数,还一个人喝着伤心酒,要是弄去开房,随便要点钱都够他花半年了。可哪成想这个男人这么不开窍,他使了浑身解数都带不走!
“叔叔,我看你是失恋了吧?”他握住顾沉的手,手指在他手背上轻轻画圈:“失恋不算什么,叔叔和我走吧,我会让你重新找回恋爱的感觉的。”
顾沉抽回手,不悦地看向一直聒噪的青年:“你太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