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用浑浊的双眼满含警惕地打量他们一眼,哑声道:“你们是谁?”
“您好,我们是县里慈善基金会的。”景深张口就编,“你们村子里是不是有位叫王栋国的人,我们了解到他家里很困难,来送福利。”
王栋国就是王三好的父亲修改之后的名字。
“送福利?”男人蹙眉道:“什么福利?”
景深转头看向程居延,程居延便从包里掏出一把现金,直白道:“送钱。”
他们早上特意从老板娘那换了一笔现金,为的就是这个。
男人惊讶地盯着那些钱看了眼,沉默片刻后道:“我也挺穷的,你们”
程居延从那些钱里拿出两百块钱递给他,说:“带个路吧。”
“对,不能让您白跑。”景深笑说:“不过这次的钱是给王栋国他们家批的,如果您家里条件也不好,我们回去会再和上面打报告,让他们批更多的福利金下来。”
男人反反复复看了看那两百块钱,见确实是真钱之后,才终于露出点笑意,道:“那感情好。行吧,那我就带你们走一趟。”
他仔细地把钱放进贴身的口袋,这才颤巍巍地领着他们往村子里走。
“这个王栋国可够贼的,居然瞒着大家伙申请福利。”男人有些不屑,一路上断断续续说了许多王栋国的坏话。
说他年轻时候去城里打工,还炫耀自己有个上大学的儿子,但那有什么用,儿子还不是死了。
“他家娘们疯疯癫癫的,儿子又没了,我看他王栋国就是个孤寡的命!”
景深眉心微蹙,王三好的妈妈疯了?
三人越走越往里,整个村子都弥漫着一股死气沉沉的霉味,偶尔路过一两位村民,也都是满脸褶皱的苍老姿态,浑浊的双眼警惕地盯着景深和程居延,却没有一个人上来说话。
随着他们的深入,一股腥臭的味道若有似无地飘荡开来。
“这什么味?”程居延嫌恶地蹙眉。
景深看向村屋之间零零散散生长的树,解释道:“应该是石楠树的味,安大也种了不少”
他话音一顿,一个被忽略的细节渐渐清晰。
“是石楠树。”带路的男人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露出个奇怪的笑,“就是男人那个的味,我们都闻习惯了,你们闻不惯也正常。”
他又转回身,慢吞吞地念叨着:“这树虽然味道大了些,但好处多着嘞。”
曲曲折折走了十多分钟,男人终于在一家连院子都没有的土屋门口停下来,道:“就是这了。”
“多谢。”
看着男人蹒跚着走远,景深才看向程居延。
程居延点头,上去敲响了门。
“谁啊?”低哑的嗓音隔着门板幽幽地响起。
程居延淡声道:“王三好。”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