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风呼啸,窗帘疯狂摇曳,窗框砰砰撞击着墙壁。
景深侧目看过去,呼吸一滞。
高大的男人穿着宽松的白衬衣站在窗前,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衣摆正随着风疯狂舞动,凝重的黑暗包裹在他周围。
他拿着一张湿巾,正仔仔细细擦拭右手上一成不变的黑色皮质手套。
察觉到景深的视线后,程居延转头看过来,顺手关上窗户,低声道:“没事,睡吧。”
骨佩源源不断地泛起温热,四肢百骸渐渐摆脱僵冷,景深昏沉地闭上眼,重新陷入沉睡。
这一次,他睡得很舒服。
第二天清晨,景深被闹钟吵醒。
他起身拉开窗帘,窗户关的很严实。
抬眼朝外看去,风平浪静,天色蒙蒙亮,已经有早起的居民上街买早餐,一派平和。
景深转身去洗漱,换好衣服,把东西都收整好放进背包。
反锁的门关的好好的,他打开门锁,走出房门。
隔壁的房门还关着,景深走过去敲了敲。
等了一分钟,他又敲了敲。
里面终于传出动静,几秒钟后,房门打开,程居延穿着一身黑色绸缎面料的睡衣,单手撑在门框上,垂眼看向景深,带着刚睡醒的懒散。
“程先生,咱们快出发了。”景深温声道。
程居延“嗯”了一声,转头进了卫生间。
景深迟疑了下,大声道:“程先生,要我帮你收拾东西吗?”
程居延含着牙刷从卫生间探出头,含糊道:“麻烦了。”
“不麻烦。”景深走进屋,把能看得见的东西都装进了程居延的背包,动作自然流畅,只在看到垃圾桶里带着血迹的湿巾时顿了下。
果然不是梦。
景深朝卫生间看了眼,又若无其事地拉上背包拉链:“收拾好了。”
在楼下吃了早饭,司机便拉着他们俩往木南村去。
老板娘叮嘱了好几句让他们早去早回,司机都没有不耐烦地应下。
到了村口,司机便有点不好意思道:“那什么,两位小哥我要不就把你们送到这吧,你们要走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就在这等你们。”
村子本来也不大,没多少户人家,走路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好,谢谢大哥。”景深道了谢,和程居延下车。
抬眼向前看去,破败的小村落只有蜿蜒的土路,浓重的黑色阴气笼罩着整个村落,枯败的树枝上落着一两只乌鸦,圆溜溜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路过的人,整个村子一眼就能看出古怪。
村子里一片死寂,路上不时就有已经破旧的老屋,果然像司机他们说的,很多人都已经搬走了。
一路上两人都没碰上什么人,他们也不知道王三好家在哪,只得上去敲开了一家的门。
半晌,才有一位老态龙钟的男人拄着拐杖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