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就想把小石头养成那样白白胖胖的模样。
一家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都积极的想让家里过上更好的日子。
顾璋觉得心都暖暖的,上辈子被抛弃在雪地,又一人禹禹独行,仿佛时刻被浸泡在凉水里的心,都被暖呼呼的热气小心的捧出来,护在手心里。
又过了两日。
确定好要回乡过年的顾家人,将院子打扫干净,又联系了一家商队,这才出发。
回乡的路上,每个人都是高兴的。
顾老爷子和顾大根在自己身上比划着官服。
顾老爷子甚至都想好了,要怎么穿,要走村里的那条路,要什么时辰去走,好让他的老伙计们都瞧瞧。
秋娘和王氏,也带上了诰命服,还有配套的全部首饰。
顾璋在这方面没太大的执念。
但顾家人从前在村里,长达几十年的时间,都是村里不被瞧得起的人家。
家里田少又穷苦、还没壮劳力、娶不起媳妇、吃不上饱饭、好不容易娶上了媳妇,又生了个病恹恹的孩子,总有绝户,没人养老送终的说法环绕在耳畔。
衣锦还乡的荣耀和快乐,是旁人难以想象的。
顾璋也有些想念村里,想念眼瞧着一砖一瓦盖起来的家,想念入学读书时的伙伴虎头。
才回到村里,下了马车,就感觉一阵清新带着凉意的空气扑面而来,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顾璋难得没任何事,就在家里放松地休养了整个春节,只是偶尔去看看已经种下的小麦。
顾家人回到村里,简直如鱼得水,笑容仿佛焊在脸上,一个年都没有褪下去过。
过了年。
直到过了十五,学院要开学了,他们才启程,返回府城。
顾大根浑身力气打扫院落,扫清房顶的积雪,还笑着说:“走之前,我把家里能做的活都做了,免得秋娘你累着。”
转眼就是春日。
在家里被喂得胖了点,也被捂白了些的顾大根和顾老爷子又出发了。
秋娘也想着要把铺子开起来,再不开起来,怕是食客都要找到家里来了。
顾璋也去问心学堂报到,准备起今年升丙组的大考。
夫子正在台上说:“一月后举行每年一次的定级大考,若合格,则升入丙组,学习更深的内容,若不合格,则继续留在丁组,务必……”
说白了,就像是重要无比的期末考,没考过就留级,再学一年。
夫子的话,倒是让春节玩得丢了心的学子心都提起来。
这时,门外却突然传来焦急的声音。
“夫子,打扰了!”是学院内的书童,他站在门口,面色紧张急切地望向教舍内,说道,“学院大门口,突然有一批百姓长跪不起,说要找顾相公。”
顾璋:?
春日里,问心学堂上山的石阶格外漂亮,与秋日铺满银杏叶的金灿灿的黄色不同,一路上都绽开着春日五颜六色的花朵,争奇斗艳,花香四溢,让人心情大好。
可如今漂亮的山路上,一排排跪在冰凉坚硬石阶上的百姓,衣衫褴褛,脏乱破旧,看着和难民无异,花儿越漂亮灿烂,越显得他们绝望无助,连眼里的红血丝都没一旁的花儿亮,格格不入,宛若尘埃。
书童在路上向顾璋道:
“我听了几句,也不确定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是哪个县的百姓,听说是瞧见隔壁村麦子长得好,就要来了法子,不惧严寒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结果一开春,几个村的麦子眼瞧着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