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澈俯身把怀里的小人儿放下,抬手顺了下她的刘海儿,轻轻笑了。
“是,公主都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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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
赵清浔站在走廊角落,抱着手臂,脸色清冷。
她身侧的男人个子很高,面容白皙清秀,戴一副无框眼镜,书卷气很重,像是医学院的温柔学长。
他温声解释:“昨晚想去找你,但电话一直没人接。我以为你出外勤了,给你哥打电话想打听一下,他说今天要跟长辈们一起吃饭。”
“那也跟你没有关系。”
赵清浔别开脸,耐心因为刚才席间被长辈盘问半天而告罄,“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擅自主张过来,我很尴尬。”
陆辰叙无声叹一口气:“上次是我不好,我们好不容易熬过异地在一起了,我不应该不支持你的工作。”
见她缄默不语,他继续说:“我今天来这里的意图很明显,你也没有跟家里人说我们分开了。”
他神色诚恳:“清浔,上次的事情就翻篇好不好?”
“我没有跟家里人说,是因为还没来得及。”
赵清浔静静看着玻璃墙外的花,语气冷静,“在我心里我们已经彻底分手了。”
陆辰叙望着她的脸:“当时吵架,我和你都说了很多气话,现在我们各自冷静过了,如果只是因为工作忙就分手的话,以后再回想起来这段感情不是很遗憾吗?”
赵清浔微微拧眉,转回脸抬眸看他:“不是因为工作忙,而是你不认可我的工作价值。在你眼里我的付出和我的收入不匹配,因为你衡量一份工作好坏的标准是金钱,但我不是。”
她静了静,低声说,“我们两个的价值观有分歧,这才是根本原因。”
“我不想这么上纲上线。”
面前人眉目也隐隐泛沉,“或许我之前是给过你这种感觉,但那些不是我本意,我只是心疼你一个女孩子在做这么辛苦又危险的事情。”
他沉默半晌,又道,“让你辞去工作的话是我当时头脑一热,说得欠妥,我向你道歉。”
“我接受,但是我现在说这些不是气话。”
赵清浔放下手臂,声音平静,“我冷静回想了我们在一起这几年,可能我们并不合适,只不过是因为异地和分分合合的缘故被忽视了,这次只是积攒的问题因为工作爆发了而已。”
不知是被她哪句用词刺激到,男人转回头,唇边笑意暗冷:“你觉得我们哪里不合适?清浔,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有真正了解过我,或者给我机会让我了解你吗?”
他的语气逐渐褪去温和,暗藏尖锐,“或许我自私狭隘,唯利是图,有时候大男子主义,人品也没你那么高尚,那你呢?你就一点问题也没有吗?”
空气瞬间凝固到冰点,赵清浔暗暗咬唇不语,眸里一片冷色。
片晌寂静之后,陆辰叙的脸色恢复如初,淡定整了整自己的袖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伤痛,没有人有义务无条件包容你。”
“用拼命工作掩饰自己的情感障碍,这是个办法,但不是长久之计。你如果学不会把自己敞开,再谈多少次恋爱结果都是一样。”
赵清浔定定盯着面前人的脸,胃里涌出的情绪死死堵在她喉咙,哽得她唇角绷紧,脸颊潮红又苍白。
每次争执到最后都是落在这一点上,他永远知道怎么精准刺到她的痛处,把她对两人关系的定性迅速变成他单方面对她的指责。
她心知肚明他在混淆主题,可偏偏他所说的是她最自卑和难以介怀的心事。
她的沉默是对自己的逃避,但在他的眼里却是对他的理亏。
故意晾她片刻之后,面前人的语气明显和缓,泰然递出台阶:“今天我——”
身后突然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两人的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