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的狼王们,我们要开始捕猎了!”
“雁南飞听令!”
“到!末将在此!”雁南飞打小是凌安之的死党,追随身边多年了。眼神亮的像看到了鸡的黄鼠狼,此时浑身细胞都跃跃欲试,恨不得马上真正的杀人见血。
“你率二十骑兵在阵后督战,退后畏战不前者立斩!”
“啥?”雁南飞不愿意相信耳朵:“三将军,我愿当先锋!”
“违令者亦斩!”凌安之面沉似水,低沉的嗓音中有铿锵金石之音:“两军阵前随时听我指挥,督战的同时你要率领神臂营以弓箭压住阵脚。”
“好嘞!”原来是这么回事,雁南飞算算一共才四千零三人,估计后队也有冲进城的机会,这么一想他心理又舒服了。
“凌霄听令!”
“在!”
“随我带领先锋部队,准备力战冲锋!”
“得令!”凌霄是凌安之的亲兵,这些年对凌安之的命令从来都是眼都不眨的执行。
凌安之放大音量,直面三军将士:“众位将士,估计都已经肚子饿了,我们即刻攻城,城破后马上开饭。”
“遵命!”这四千人想到过去几年磨刀霍霍的岁月,都是在狼场擦枪晒草药,没想到他们也有挑大梁的一天。
凌安之紧了紧衣领,双目如炬,眼中仿佛能看到火苗:“兄弟们,少帅有令,最先攻上城墙者,赏银五千两!”
“哇!”四千人齐爆发出一阵欢呼,“阔绰!”这够全家老小吃一辈子了,没想到跟着三将军还有肉吃。
雁南飞和凌霄听到这赏金凡心都动了,毕竟每个月的俸禄银子就那么点,才不到一两。不过转念一想,雁南飞偏头看着手持长戟也有点莫名其妙的凌霄:“少帅都气的好几天没搭理三将军了,哪里来的这话?”
“呃…”凌霄常年不离凌安之左右,知道某人喜欢忽悠的毛病又犯了。
凌安之嘴角微微一翘,把背脊挺的更直,紧了紧臂上的铠甲,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空头承诺如何兑现的问题,向传令兵道:“回去通知少帅,二更前来支援,三更破城之时,少帅率部随之入城擒贼。”
别管有没有银子,这四千人分为十队,依旧旌旗招展彩旗飘扬的向梵城进攻,和前二十七天不同,前二十七天是来玩耍的,今天是来玩命的。
梵城内的回纥守军早就习以为常了,这近一个月天天喊杀震天,不分白天晚上,战斗力有限全是虚张声势,大楚部队这七个月以来只展现出四个字——不过尔尔。
丝结和拔古野神经早已麻痹,已经不怎么来城墙了,现在是晚饭时间,城里大楚部队留下的粮食异常充足,三军等着开饭。
他们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但是好像晚了,因为大楚的攻城军队已经冲到了城墙脚下,趁乱云梯架了起来,凌安之的四千人散是满天星,聚是一把刀,一会散一会三五人小聚说不上什么阵法,进攻防守侦查的,竟然一个时辰就有人率先登上了城墙。
三将军亲自身先士卒,且城墙上还银光闪闪,仿佛堆着成堆的银子,能不玩命吗?
等到凌云少帅率众赶到的时候,凌安之的四千人已经连弓箭手、殿后的骑兵都冲进了城里,正对上拔古野的一万多人,正面开战。
拔古野和丝结的饭也没时间吃了,一时不查竟然被黄毛小子的攻城队以旋风一样的速度刮进了城来,说不上的郁结在胸。
草原好汉的浓眉水泡眼里装的全是怒气,看着大楚部队源源不断的从城墙上跳下来,更是气的倒抽凉气,手持长刀在军中左冲右突,大声呼喝:“顶住!不要再让楚军入城,城中敌军不多,我们群灭之!”
可惜,回纥守军见城破已经无心恋战,潮水一样往城内退去,拔古野力纵马持刀往来督战,立斩几人,仍然军心慌慌,稳不住阵脚。
拔古野怒发冲冠,回纥的卷毛都快被心头火点燃了,却无可奈何,一眼就看到了身着玄甲、手持双戟矫若蟠龙正背对着他的凌安之,拔古野心头一动,将蒙古刀斜挂在马鞍桥上,探手从背后取出弓箭,弯弓满月,微微一瞄准,箭似流星——
凌云前来接应,他刚跳下城墙就看到了这一幕,惊的是一身冷汗,只来得及大喝道:“安之小心!”
凌安之听着耳后恶风不善,双戟交在单手,左手一回如探囊取物一般就接住了铁箭,行云流水般的随意——仿佛接住了一根羽毛。
三将军回头一张望,一眼就看到了毛茸茸的拔古野。
凌云大张着嘴,还来不及惊叹,凌安之已经大雕似的几个起落来到了拔古野面前,拔古野第二支箭也没工夫射了。
“呦,老毛猴子,”凌安之持戟抱胸,倒像是来欣赏动物的,“你就是那个什么拔古野吧?幸亏你射我,要不我还得四处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