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草丛里
传来。
昏昏欲睡的陈福香猛地站了起来:“栗子,栗子……”
“栗子不是在村里吗?它怎么……”陈阳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栗子顶着一头的叶子从草丛里钻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桃子。
它兴奋地冲到陈福香面前,将桃子塞进了她的手里。
吱吱吱……
“我不饿,你自己吃吧。栗子,不是让你回山上吗?你怎么来了?”陈福香把它抱了起来,摸着它的脑袋。
栗子两只手不停地晃:吱吱吱……
虽然听不懂它说的是什么,但它跑了几十里远过来找他们,岑卫东也约莫猜到了它的心思,再看陈福香明显不舍的小眼神,岑卫东犹豫了一下:“把它一起带走吧。”
“可以吗?”陈福香抬起小脸,眼睛灼灼发光,像颗夺目的星子。
岑卫东实在不忍这么一双美目变得暗淡无光,柔声说:“嗯,不过你过去应该是住工厂的宿舍,只有一间屋,很小,楼上楼下都住着人,安置栗子不方便。让它去我那儿吧。”
“会不会不方便?听说部队里管得很严,纪律分明。”陈福香倒是想,可又怕给他添麻烦,毕竟栗子是动物,不是人,没那么听话。
岑卫东说:“我们营地在郊外,后面就是一座大山,可以把栗子安置在里面,我跟它约个地点,不出任务的时候每天碰次面。等我休假的时候带它去找你,你也可以来军营看它,你觉得怎么样?”
陈阳听到这里,悄悄翻了个白眼。这个阴险的家伙,分明是诱拐福香经常去看他嘛,还扯栗子做借口,待会儿他那傻妹妹肯定还会格外感激他。
不过陈阳没戳穿,因为他也有点舍不得栗子,这大半年的朝夕相处,栗子俨然已经成为了他们家庭的一员。这次撇下栗子也是没办法,城里不像乡下,能随便养动物,更别提养一只猴子了,福香要上班也没办法时时刻刻陪着栗子,不然他倒是希望栗子去,也能跟福香做个伴。
岑卫东的办法倒是解决了这个问题。
显然陈福香也心动了,她轻轻揪着栗子的耳朵,贴在它脑袋边,一边撸一边问:“栗子,听到了吗?如果你要跟我们走,那只能去那边的山上呆着,等我放假了去看你,
行吗?”
“吱吱吱……”
栗子很欢乐地抓住陈福香的衣服,爬到了她的肩膀上,手比划个不停。
陈福香把它扯了下来:“好,我知道了,带你去,你别爬了。不过卫东哥,列车员能让它上火车吗?”
岑卫东也没经验,他说:“回头我找列车员通融通融吧。”
其实还有个办法,让栗子爬火车,不过这到底不合规矩,而且旁边还有两个拿着公文包候车的中年人。
在陈福香心里,就没有岑卫东办不成的事,他这么说,她放下心了,抱着栗子,真诚地说:“卫东哥,谢谢你,你帮了我们好多。”
岑卫东捏了捏栗子的耳朵:“小事,不必客气。”
认真算起来,他帮的不过是小忙,而欠对方的却是天大的人情,真说欠也是他欠了她。
今天火车晚点比较严重,直到七点多,太阳都落山了,绿色的火车才喷着热气,姗姗来迟。
大丘县是个小站,上车下车的人都很少,除了他们就只有那两个去出差的中年人和去探亲的一家四口。
那六个人买的是站坐票,跟他们不是一个方向。人少不用挤,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对应的车厢,岑卫东让陈阳先带着陈福香上去,自己抱着栗子跟列车员好好沟通。
这年月能买到卧铺票的都是多少有点办法的人,列车员态度很好,但却不答应让栗子上车。岑卫东好说歹说,又亮了自己的军官证,还给栗子也买了一张站票,这才终于上了车。
见到他抱着栗子过来,陈福香提起的心总算放下了。她激动地过去接住了栗子,笑颜如花:“谢谢卫东哥,你真厉害。”
岑卫东怕栗子吓到别人,好在那两排只有他们三个人。他吩咐陈福香:“你把栗子放到上铺,你睡陈阳的位置,我跟陈阳轮流睡。”
“不用了,卫东哥,我跟栗子睡就行了。”陈福香赶紧说。
岑卫东平时都顺着她,这次却没同意:“卧铺很窄,只能躺一个人,太挤了,你可以上去陪栗子玩,睡觉就算了。”
陈阳也站出来劝她:“卫东说得对,我跟他轮流睡,也能一个人睡十几个小时,够了。你看好栗子,别让它吓到了其他旅客。”
他们都这样说,陈福香
只好抱着栗子爬上了上铺。
收拾好东西,陈阳拿到票,看到上面125元的票价,心疼不已,更加庆幸自己卖了房子,不然连路费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