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知道,唐诗咏是故意在宋沐鸣面前当戏精,也都知道手疼是假的,可是唐诗咏惹祸了却是真的。
宋沐鸣向来说一不二,唐诗咏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手被扎疼了,换一种意思就是唐诗咏在投诉那位医生。
江慕趁空闲过来看唐诗咏,第一句就是埋怨:“芊芊,你太任性了,扣十分他这个月就垫底了。”
“关你什么事?管你的宇文学姐去吧。”唐诗咏回怼,她虽然不知道十分的概念是多少,但她当然知道闯祸了,但是她不想搭理江慕,就去偷偷问了钟喻。
“一般都是一分一分的扣,这一次十分真的很多,而且大幅度扣分会记在档案里,影响hr最后的聘用结果。”钟喻也没有多隐瞒,直接告诉她这其中的厉害之处,道:“师傅正在工作,不可能和你玩,你这样说话,师傅肯定要处罚他,不然以后大家都得拿打情骂俏搪塞投诉,工作环境不严谨以后会出问题。”
而医生,最不能容忍出问题。
唐诗咏看见照顾她的医生,坐在外面的台阶上失落的低下头,于是决定过去找宋沐鸣说清楚。
路上遇见宇文芷,只见唐诗咏过来,冷笑一声:“没用的东西,继续作,看你能作几次?”
这一次师傅都发火了,下一次让她滚还远吗?
……
相处这么久,唐诗咏能够精准拿捏宋沐鸣什么时候有空,所以她去的时候宋沐鸣闲着,或者说他是专门在等她。
唐诗咏从落地窗进来,宋沐鸣坐在桌前看手上的文件,桌上的大屏幕电脑也开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表格,每一个人的名字都在上面,加一减一的记录着他们这个月的考核分数。
唐诗咏眼尖,看到了替她医治的那个医生的名字,后面大剌剌的写着减十,还有备注写着被重要病人投诉。
就像是成绩表,别人都是加一减一,突然一个减十特别的醒目,唐诗咏想起钟喻所说,这个数字会影响那位医生以后的前程,说不定就不能留在宋氏医院里了。
“沐鸣……”唐诗咏内心歉疚,连带着说话也心虚没底气。
宋沐鸣没有抬头,翻了一页文件,向她伸手:“过来。”
唐诗咏乖乖走过去,却见宋沐鸣执起她的手背查看,然后拿了一管软膏,挤了一点透明的胶质药膏,涂抹在唐诗咏的手背上。
药膏是凉的,被他用大拇指涂开,揉成水状再吸收。
“沐鸣,那个……不疼的。”唐诗咏弱弱的说,如果宋沐鸣张口就和江慕他们一样说她,她还有点话头可以顶他,但是现在她压根就张不开这个嘴。
明明大家都知道这是她装的,但是只有他还在乎她是不是真疼。
“能不能不扣分啊?投诉扣不了两分,这个十分太过分了。”唐诗咏劝道,她问过了,被投诉一般就记在小本本上,情节严重才扣一到两分,这一下子十分确实太过了。
“君子一言九鼎,不可改。”宋沐鸣拒绝。
“不然,我给他送个锦旗?解释一下这都是误会?”唐诗咏出馊主意,这样大家就不会觉得,这个分撤销的太突然:“到时候大家都不会说你出尔反尔,他也不用扣分,岂不两全其美?”
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小天才,这种招也想得出来。
“芊芊,扣了就是扣了,没有转圜的余地。”宋沐鸣再一次直接拒绝,也告诉她扣分不是那么容易恢复。
“那也太多了,难道你们就没有收过投诉吗?一下扣十分,大家全部都负分得了。”唐诗咏觉得不合理:“我看过章程,投诉最多两分,你这样太过分了。”
“不过分,他收到院长夫人的投诉,立刻走人也不冤枉。”宋沐鸣起身,去茶桌那边倒茶,今日的茶叶是和她一起在国风展上买的绿茶,颜色一般,味道也不够清香。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搞特权……这有失公允……”唐诗咏还想说这不公平,才反应过来宋沐鸣说了什么,立刻禁声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你这是资本主义的恶习,这样不对。”话越说越小声,唐诗咏都没有底气。
宋沐鸣倒了一杯绿茶给唐诗咏,小茶杯里茶水清雅,冒着淡淡的烟气,宋沐鸣气定神闲:“我一路从普通人坐到副院长,为的就是你现在为非作歹,没人敢说你的不对。”
未来他还能升为院长,她可以更张狂。
“这是私人医院,你一句话,就是可以让他走人。”宋沐鸣放下茶杯,那姿态渐渐有了霸总的感觉。
“也给你长长记性,以后不准拿医生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