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有些尴尬的沉默。
池野掌心搓热老久了,怀疑这人是不是又开始起烧,都说胡话了,用手背去贴对方额头,还没碰到,就被吼了一嗓子,佟怀青气鼓鼓地:“池野!”
“叫哥。”
眼瞅都快半夜,池野想催着赶紧睡觉,声音低沉下来:“别废话,趴好。”
佟怀青拽着衣角,英勇不屈。
趁他昏迷的时候换衣服就罢了,这人好好地醒着,要撩起来给看腰?
想得美。
“你干啥呢,还等着我给你……”池野本来想说换姿势这仨字,但刚在厕所给人逼得哭了场,就给咽了回去,“真磨蹭。”
佟怀青黑着脸:“我不擦。”
“别矫情,”池野只当他怕痛,“这个就有点烧得慌,不疼。”
佟怀青咬着牙,目光从那瓶色彩诡异的药酒,又到池野绷着青筋的手背,还憋着一口气:“你出去,我要睡觉!”
池野倒是笑了:“成,那你睡。”
说着居然站起来,真的要走。
佟怀青不理人,把被子往上一拉,顺手往枕头那里去摸,来回找了几下,就倏然抬起头:“我的东西还在招待所。”
声音都慌了。
这么多年习惯了,晚上睡觉地捏着那兔子玩偶的一角,出来的时候走得急,也没忘了把它给带上,这被大雨淋的一场没去退房,也忘记跟池野说,自己的背包还没拿呢。
“你去给我拿,”佟怀青有点着急,“就在三楼最里面的房间。”
池野慢悠悠的:“给你擦过药就拿。”
“先去拿。”
“先擦药。”
“去晚了人家都下班了!”
池野还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再说话,就眯着眼睛看佟怀青。
闹呢,招待所啥时候都有值班的,哪儿会下班。
佟怀青沉默片刻,木着张脸,躺下了。
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除了没那玩意睡不着之外,腰也是真的很疼。
旧伤,推拿针灸都是缓解,劳损是病根。
他有些艰难地转过身子,趴在床上,脸埋进枕头,只当池野是素不相识的理疗师傅。
衣服下摆被往上推,堆在肩胛骨的位置。
不合身,太宽松,应该洗过很多次,面料好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