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地一下,就把毯子扯到一边。
池野“嘶”了声,把被子重新盖好。
又给蹬掉了。
嗬,这是烦自己还不出发呢。
“作吧你,”他瞪着这不识好歹的白眼狼,“刚淋过雨受凉,想再起烧?”
那很薄的身体动了下,慢条斯理地坐起来,举手投足间跟要上电视似的,却在下一秒,大咧咧地撩起自己的衣服。
全然没有之前的忸怩。
重新戴上了那条腰链。
碧色的小玉珠和五帝钱,挂在盈盈的腰上,没完全遮盖住侧面的小胎记,露出点红艳的边沿。
“一个装饰用的玩意,也能被歪到下三滥的地方去,”佟怀青扬起嘴角,“那我就还偏偏戴上了。”
他看起来傲气极了,语气懒散,肆意张扬。
什么都不在乎似的。
只有那双瞳色浅淡的眸子里,满是疏离和空洞,仿佛风中的蒲公英,随时都能四散分离。
池野没在意,甚至被逗笑了。
他觉得佟怀青咋咋呼呼的,却真有意思,可劲儿跟人对着干,还特理直气壮。
想着,背在身后的手就拿了出来,提溜着个兔子耳朵。
真的用太久了,布料被时间扯得很长,都透光了,破破烂烂的。
佟怀青眼睛顿时有神了,两手接过,嘴里埋怨:“你别这样,会坏的!”
“坏了再给你缝,”池野把背包也拿了过来,“晌午我出去了趟,问了下,就给拿回来了。”
“那你不早说。”
佟怀青拿到东西就赶人:“行了行了,你出去,我要睡觉。”
说着他就伸手,“啪”地一下按灭了灯,生怕池野在屋里再多待一秒似的。
“成。”
看这精神劲,应该不会再烧起来,池野也放下了过来睡一屋的打算,随口道:“不舒服了叫我。”
佟怀青眼皮都不带动弹。
门关上了。
屋里黑乎乎的,头顶灯泡里面的钨丝还烫着,就发出点很细微的光,趁着这一点的亮,佟怀青终于吁出一口气,把那又旧又破的兔子玩偶放在枕边,用脸轻轻地,幅度小小地蹭了蹭,然后捏着边角,在很淡的药酒味儿中,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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