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坐……算了,你在门口的椅子上坐吧,我给奶奶喝了药就来。”
一进一出,木门透出些难闻的药味,大概是为了这个不好意思让她进屋,坐在檐下反倒空气清新些。
阿晶端着药,走向躺在木板床上的奶奶:“药好了。”
奶□□发散乱着,挣扎着起身,抱怨:“喝也没用,少花钱,到后山上扯点药草煮凉茶就好。”
“没花什么钱。”
“刚才好像听到你爸在外头喊。怎么了,有什么事?”
“没有什么事。可能又不知道怎么生气了,喊了两句。奶奶,你喝药。”
奶奶一饮而尽,砸吧砸吧嘴,说:“你怎么还不上学去?”
“学校放假呢,”阿晶撒谎道,“过两天就去读书了。”
“要好好学习,奶奶没文化,你一定要比奶奶强。”
“知道的。”
安抚好奶奶,看她重新躺下,阿晶匆匆将药碗放在桌,推开门。
“不好意思,让你坐在外面等,我去给你倒点热水。”
“不急。”陈兰君看了看周边,“你家其他人不在吧?”
阿晶摇摇头:“我妈早不在了,我爸和我哥出去做事了。有什么话,你只管说。”
陈兰君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取出一个信封,递给阿晶。
阿晶疑惑地打开信封,眼睛猛然放大:“这……这些钱?”
这么多钞票,捏在手中的厚度,少说有一百来元。
“这些钱是秦老师、我们同学凑的,还有昨天我们卖简爱帽的收入,都在这里了。”陈兰君望着她,说,“我们想帮你,阿晶,你要不要,也帮一帮自己?”
阿晶好半天没说出话来,一张脸呆呆望着钱,再开口,喉咙有些哽咽:“我……”
“我们找到了一条凑齐医药费的路子。”陈兰君握住她的手,将这几天大家的筹划与实践一一道来。
“‘简爱帽’卖得很不错,我现在都有些担心,会不会我们做的速度跟不上,到时候没东西卖。”陈兰君故意以一种轻松的语气开玩笑,“要真那样,眼看这钱往外流,那我们可得心疼死了。”
“阿晶,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陈兰君稍有些忐忑。在这种事上,当事人的意愿反倒是最令她拿不准的。
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撕毁所谓的“婚约”,冒着和家人翻脸的风险,走上另一条注定要依靠自己的路的。
阿晶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姑娘,可正因为听话、懂事,这种姑娘往往能自己给即将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厄运找理由,自己给自己洗脑,比如——
“我爸我哥哥也不容易。”
“要是这个时候悔婚了,那我家人的脸就丢尽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