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这么大雨还要过来,真是辛苦韩姨娘了。”谢姝月见状连忙主动伸手扶起了韩姨娘,温柔和善地拿出帕子递给了她,示意她擦拭一下刚刚不小心淋湿的衣衫。
韩姨娘受宠若惊地接过了帕子,见谢姝月并无恶意,这才回答道∶“大小姐言重了,这是妾身分内之事。”
谢姝月闻言笑了笑,看了一眼紧紧闭合的大门,回头和谢轻寒对视了一眼,故作无意道∶“也不知祖母现在身体怎么样了,韩姨娘常侍奉在祖母身侧,想必应该是最了解的吧。”
韩姨娘闻言脸色一僵,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只是表情却没有那么好看,但是谢姝月一句接着一句的发问却让她难以招架。
眼见着谢姝月又想把她往院子里拉,韩姨娘脸色通红地尴尬道∶“那个……大小姐,老夫人的院子不让人进去。”
“不让人进去,那韩姨娘刚才……”
谢轻寒适时地发出了疑问,韩姨娘听见这话只得解释道∶“老夫人重病在床,妾身本来是想来尽一尽孝道,结果这刚进去就被赶了出来……”
说到最后,韩姨娘也觉得自己有些尴尬,声音越来越小。
“世子,大小姐,其实老夫人病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只是最近突然病情加重,刚刚里面的婢女也说了,除了郎中和侯爷之外,其他人一律不准进去。”
韩姨娘想到自己刚刚狼狈地被赶了出来,又为自己挽尊道:“妾身今日也是实在太担心老夫人了,这不是药房的人今日太忙了,妾身就帮着把药送了过来。”
韩姨娘这话说的轻巧,药房没人了,但侯府的人那么多,她大可随便找一个婢女过来把药送过来,归根到底还是想打自己的小算盘。
李姨娘和秋菊接连入狱,谢姝月久不回府,老夫人又重病在床,现在府上中馈无人打理,她便想借此在宣平侯面前搏一个贤淑的名头,却没想到老夫人院里的那些婢女油盐不进,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把她赶了出去。
谢姝月看破不说破,点了点头像是颇为认可韩姨娘的行为,又道:“我也算略通医理,虽然跟府上的郎中没办法比,但既然祖母病得这么重,我和大哥放心不下,还是进去看看比较妥当。”
韩姨娘没想到谢姝月如此固执,生怕自己倒是惹了宣平侯不快,连忙便想要阻止。
“大小姐,老夫人现在估计已经睡下了,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了。”
“没事,我也不进内室,我去问一下祖母身边伺候的人,祖母重病,我们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吧。”
韩姨娘拦不住谢姝月和谢轻寒,只得眼睁睁的看他俩准备推开大门。
“等等!你们俩要做什么?”
匆匆赶到的宣平候看到两人即将走进院内,脸色大变,连忙出声制止。
“原来是父亲过来了。”谢轻寒淡淡的扫了一眼神色慌乱的宣平候,解释道:“听说祖母重病,我和月儿想要进去探视一番,以后尽一尽孝道。”
“你们祖母现在需要静养,你们就这么贸然的闯进去,到时候出事了怎么办?”
宣平侯的神色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看到在一旁畏畏缩缩的韩姨娘,厉声斥责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妾身……妾身是来帮药房送药的。”韩姨娘闻言缩了缩脖子,小声回答道。
“药房里的人都死绝了吗,需要你过来送药?”宣平侯明显对这个解释非常不满意,厉声喝道:“还不快赶紧滚回去!”
眼见着韩姨娘撑着伞的身影匆匆消失在雨幕中,谢姝月这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似笑非笑道:“韩姨娘也是为了祖母着想,父亲怎么发这么大火。”
宣平侯轻咳了一声,也不多做解释,岔开话题道:“你们两个也别站在这儿了,跟我过来一趟。”
谢姝月与谢轻寒一路跟着宣平侯到了书房,只是宣平侯来来回回的也都是那些话,没有什么新意,被问到关于老夫人的病情更是含糊其辞。
原本宣平侯派人说的是老夫人快要撑不住了,但如今看来里面还指不定有什么猫腻。
而自打和宣平侯撕破脸之后,谢轻寒也懒得应付他,直接道:“既然祖母不方便有人过去打扰,那我和月儿就先走了。”
“等等。”
宣平侯闻言脸色一变,原本守在门前的家丁闻言也伸手挡住了两人的路。
“父亲这是想做什么?”
谢轻寒面色一冷,回头看着依旧坐在上首处的宣平侯,面上是藏不住的怒气。
宣平侯摆了摆手示意家丁们退后,这才看向正要准备离去的两人,冷声道:“月儿,你现在不能走,我有话要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