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会有死的一天,这种进死者家偷窃不给死者留一丝尊严的人自然犯了众怒。到后面也就演变成谁发现了尸体,谁就帮忙收尸,而作为回报,死者留下的家产也都属于扫尸人,除了房子。
房子归帮派。
很快,外面的敲门声敲到了林南音他们这个小院。
“滚!”敲门声刚起,隔壁薛勇一声大吼就将人给消停了。
“勇哥你继续好睡,我们这就走。”敲门人嘻嘻哈哈地去了下一家。
被这动静一闹,林南音是彻底没了睡意,她干脆起身开始修炼。
修炼需要静心,等她将长青功运转了一遍结束,外面已经天色大亮。
或许不是很亮,但被大雪一映,天上照下来的三分光也变成了七分。
起床洗漱,冬天的公共厨房基本已经停用。天寒,糠麸饼存放的时间变得相当长,开火已经变成了半月一回,所以现在林南音更多的时候是晚上烧点开水,然后将糙米和开水放到盖得严严实实的竹筒里放到火盆上借着低温煨着。
木屑埋的火星子能温吞吞地燃上一夜,温度不会过高也不会太低,刚好能让竹筒里的米饭煨熟,同时还有一锅温热的水。
用这温水洗漱完,林南音打开竹筒盖子将今天的早餐吃完,又从米缸里取了两根肉干条稍微用火撩了撩,她把肉干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收拾东西打开了门。
外面邻居们都起了,今天天阴,他们都不出门但手里也还有其他的事要做。
和邻居们微微颔首,林南音打开院门一看,外面满目皆白,一片银装。到膝盖深的雪踩的人不多,只有几串脚印,想来应该是清晨那些扫尸人的。
也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收获。
有神识在,林南音不至于深一脚浅一脚走的艰难,她一边走一边扫过街道左右的邻舍。大多数人都已经醒了,在修复农具的修补农具,织网的织网……小部分人还缩在床上,能省一顿是一顿。
突然,林南音停下了脚步。
她的前面有两个人抬着个尸体正迎面走来,她微微往路边避了避,等那两人路过她时,寒风早就撩起了蒙着尸体的布,这让林南音看到了那被抬着的尸体的模样。
那是个不算年轻的女人,她应该是被勒死的,脖子上有着很深的淤痕,嘴角处也有裂开的伤口。
抬尸人走的不快,所以那俩双死不瞑目大张着的眼睛林南音看了许久。
一直到抬尸人走过去,林南音才收回视线看向脚下。
正常被冻死的人身上不会有那么多伤痕。
纵然早就知道这个世界人命如草芥,她还是很不适应,更何况……
“……这鬼天是真的冷,快走快走,冷死我了。”
“也不知道这娘们还剩下多少东西,可别让我们兄弟几个打空手。”
“也是可怜,这样的天被人谋了追究都追究不起来。”
“这种的事又不是头一回见,下雪天脚印被盖住,谁愿意花那个心思管这事。能活着就是命大,活不了就是自己命不好……”
那两抬尸人的对话随着距离的拉开越来越远,最后只余下冬季哀嚎而过的风。
林南区心情略有些沉重地来到药田,隔壁药田的负责人已经到了,这会儿正站在两人药田中间的田埂上,见她来了表情有些讪讪道:“林姑娘你田里的药打理的真好,我刚看了下都没伤多少。我那田里就死了不少,等下估计得挨骂。”
相邻药田的人林南音认识,那是个年岁和她差不多的女人,姓钱,全名钱宝林,家里从前是经商的,逃难的时候父亲死了,和母亲逃了过来,后来母亲改嫁给某个管事,她也被安排进了药田种药。
如今她已经嫁给另外一个管事的干儿子,前年生了对双胞胎,算是药田这片最得意的人。
原主从前也想和钱宝林打好关系,不过钱宝林自持身份不怎么搭理原主,两人一直都是点头之交。后来林南音穿过来为不露馅,也没反常的去迎合,只继续和钱宝林保持着不冷不热的关系。
说起来,今天还是钱宝林第一次主动找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