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钗叹了口气:“也不知我的前程在哪?”
薛姨妈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咱们不想着宝玉了,也不给你姨妈挑拣了!妈另外给你找一个,门户低些不要紧,咱们挑个聪明上进、知冷知热的,日后日子未必不如林姑娘。”
“妈和林妹妹比什么,我和她到底是不一样的,”宝钗又叹了口气,“也别说什么不要宝玉的话了,若不靠着这府里,咱们的家业怎么办,妈和哥哥怎么过日子?妈生养了我一场,哥哥虽不长进,待我的心也是真的,我总不能只顾着自己罢!”
薛姨妈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都是我们连累了你。”
“可别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了,一家人不说这个。”薛宝钗无奈道,“妈快收了眼泪吧,今儿是府里好日子,妈这样叫人瞧见了不知又该怎么说道了。”
好说歹说,到底劝得薛姨妈停了眼泪,陪贾母热闹了一场不提。
与此同时,佟家。
隆科多院里一片死寂,唯有贾元春所居的厢房传来女子惨叫的声音,隆科多坐在廊下擦弓,只当没听见那便的动静。
方才他已经得知了给胤祚赐婚的旨意,时间这么巧,他可不觉得这是个巧合,显然皇上已经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如今没有处置他,只怕还是顾虑着胤祚的缘故,之后他怕是没什么前程了。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隆科多不免对贾元春更恨了几分,李四儿要折腾他也不拦着,甚至颇为快意。
厢房里贾元春被打得遍体鳞伤,缩在地上动弹不得,李四儿这才让人停手,走到贾元春身边,一脚踩在她脸上:“想翻身?做梦去吧!这辈子你就在我手里慢慢熬吧,我要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着啐了一口到元春脸上,这才带人施施然出去了。
待李四儿走远了,一直跪在角落不敢上前的丫鬟才跑过来扶元春:“姨奶奶还好吧?奴婢先扶您去床上躺着,再拿药丸子您吃。”
然而她不动还好,一动元春便“哇”的一声呕出一大口血来。
丫鬟吓了一跳:“怎么呕血了,姨奶奶您没事吧,要不奴婢去求求爷,好歹请个大夫回来。”
“别去了,”元春撑着桌腿坐起来,勉强一笑,“求了也没用,爷不会同意的。我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了。”
自打进了佟府,挨打都快习惯了。
一开始还好些,隆科多顾念着孝懿皇后,李四儿便不敢太嚣张。可是自打她有了身孕,而李四儿的孩子掉了后,李四儿仿佛疯了似的,变本加厉地折磨起她来,隆科多只不管不顾,一味宠着李四儿。
于是贾元春的孩子没了、抱琴也死了、身子也渐渐衰败下来,从前她苦苦支撑,只想着说不得还有翻身的机会,可是好不容易等到一个机会,结果却是这样。
腹中像火一样烧得厉害,贾元春张口又吐出一口血,她知道她等不到下一个机会了,但即便要死,她也要拉着害了她的人陪葬!
隆科多!
李四儿!
元春看向正殿的方向,那里如今住着隆科多和李四儿,他们仿佛正头夫妻一般,不知置原配赫舍里氏于何地?
她问丫鬟:“证据都准备好了吧?”
丫鬟点点头,犹豫道:“真的要这么干吗?”
贾元春点点头,盯着丫鬟看了一会儿,突然咧嘴一笑,带血的牙配上那笑竟显得鬼气森森。
丫鬟吓了一跳,只听元春道:“办好这件事,我可以放你和你老子娘一起离开京城,还会给你们一笔钱,以后不管种地还是做生意,总比为奴为婢强。但若你敢背叛,我也送你们一家团圆——在阴间!说不定到时候还能继续伺候我呢!”
丫鬟白着脸磕头:“奴婢不敢!”
与此同时,太子把手里厚厚一摞隆科多的黑料交给管事太监:“想法子把这些交给六弟,叫他看着处置吧。”
“是!”
即将被卷到风雨中的胤祚丝毫不知,他现在正在林家,红着脸和同样红着脸的黛玉面面相觑。
头一次以未婚夫妻的名义光明正大相见,二人一时还真不知说什么好。
好一会儿黛玉突然想起什么:“求皇上指婚的事你从前和父亲提过吗?”
胤祚:“!!!”
事情太急,没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