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儿!”
范母惊诧地看着儿子,范进能耐如何做母亲的怎能不懂?他能挣多少钱?
“好!这可是你自个儿答应的,我可没逼你。”范农氏得意至极,一把扯开范瑞的手,满眼打量起院子,似已想好等房子到手,她要如何安置。
范母立时要哭起来,打进来开始就没开口的耆老见事定下,开始打圆场。
“好了,这事便这么说定了,进儿答应还钱,便要做到,往后好好念书,别辜负你母亲费心教导。”族老范青捋了把胡须,单手背在身后,“瑞儿媳妇可满意了?这半月时间,不可再来搅扰她母子,否则是说话不算数,老头子我今日做个见证,族里大伙都看着。”
“是,谢二爷爷。”
当年范进他爹是村里唯一的秀才,加上人和气,从不以秀才身份压人,跟村中族老关系颇为不错。
可惜人走茶凉,范青只能做到这份上,毕竟范瑞儿子范行是村里的新秀才,比范进他爹中秀才的年纪,还早上一两年,年纪轻轻,身强体壮,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族中耆老该怎么选,范瑞一家明白,范进也明白。
“劳烦二爷爷走一趟,范进谨记。”
送走三人,范进勉强吃完早食,便向范母讨要铜钱,要的还不少。
在听得儿子要钱买要紧东西,范母二话不说便把往日存的钱,几乎全取出来。
“你爹从来不骗我甚么话,你是他儿子,母亲相信你,”范母握着儿子的手,方才哭的眼还是红红的,“你要做甚么,自有主意,只我还要问一句,那五贯钱,半月就能还了?”
范进重重点头:“一定能,娘不需多问,待我回来你便知道。”
“我往镇上去一趟买些东西,”范进收好铜钱,跨上布包,又叮嘱道:“劳烦娘往村里买些柴火,烧些炭,越多越好,再借几口大锅,我到时要用的。”
这倒不难,范家村人曾多受范进爹照顾,借口锅罢了,只要不弄坏,村人还是很好说话的,至于柴火,家家户户都有,十几文钱都能买整整一屋子。
范母依着范进的话做,儿子一走,便往村里头去。
范进在村口雇辆牛车,摇摇晃晃往集市去,范进家发生的事,不到一个时辰传遍整个范家村,众人见范进依旧出门,不由好奇多问几句,范进统统搪塞过去。
钱还没还上,说旁的没用。
范家村距离集镇有段距离,每月逢五逢十便是圩日,十里八村的人聚到集上做买卖,卖山货的,沽酒的,杂耍的,卖米粮的,应有尽有,虽然不比县城市坊,到底自有一场热闹。
范进到集上,来不及多看他前世难得一见的土货好料,径直从街头往街尾走个来回,恰好碰见肉案上卖猪肉的汉子,正手持杀猪刀,与人兜售。
范进原先打算买些猪肉家去打打牙祭,不想肉案后头探出个脑袋来,一见范进便笑起来,那孩子十岁出头的年级,皮肤晒得黝黑,模样倒与杀猪屠夫有几分相似。
“范家哥哥,你可是来寻我姐姐的?”
范进来这地方将近月余,开始还不觉得,后来渐渐便有原身的记忆,一想猛然记起,这不是胡屠夫家的么。
这孩子是胡屠夫的幺儿,原身范进媳妇胡氏的弟弟,他的小舅子胡飞。
当然,现在还甚么都不是。
“哦,是胡飞啊,我来买肉的。”范进指了指肉案,暗道可不敢兜揽你姐姐。
范进虽不曾亲眼见过胡家那女儿,据说长得十分漂亮,按照原身的记忆,的确是县城里都寻不出来的美人。
她爹胡屠夫原想着女儿貌美,怎么着也得寻个举人老爷做女婿,左等右等等不着,直把女儿蹉跎到二十多岁,也不曾嫁出去,又不肯把女儿与地主家做妾,只后来便宜范进娶做媳妇。
就这原身范进还三天两头挨丈人的骂,此刻的范进已不做娶胡家女儿的念想,自家日子过得尚难,凭白拖累旁人作甚?
眼瞧范进走近肉案,胡屠夫满脸横肉,络腮胡一抖,杀猪刀啪的一下钉在粘板上,口中骂个喷头:“好你个小子,日子好过便念起吃肉来,你哪来的钱买肉?还不快家去!你也肖想过起舒坦日子?”
“你娘没成算,怎的巴巴让你出来丢人现眼?书读不得,往后也别指望你能考个甚么出来!”
范进一时被骂懵了,他啥话还不曾说,就被胡屠夫上下虏一顿,是谁都心里不舒坦,正要发火,却瞧见胡飞在肉案后头打手势,随即便将火忍下来,不与胡屠夫计较,转身边走。
“呸!癞□□想天鹅肉吃!我女儿可不嫁你个穷酸童生,快走远些,凭白看得晦气!”胡屠夫一口啐在地上,一顿夹七夹八地骂。
范进那叫一个冤枉,原身是对胡家女儿有想法,可那不过是多见一两面而已,连小手都-->>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