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此话一出，周围的官员们霎时间炸开了锅。他们纷纷交头接耳，互相议论。
“这是……马吗？”
“它头上明明有角啊，这分明是一头鹿吧！”
“这……相国大人这是何用意啊？”
赵高并没有理会朝堂众人的疑问，而是将目光直勾勾地锁在了高坐上位的胡慕身上。
而胡慕此时头戴冠冕，十二根冕旒珠串垂于面前，遮住了她的脸庞。赵高站在原地，怎么也看不清她的神情。
见她一直沉默不语，赵高也有些琢磨不清她的心思。于是，他又再一次问道：“陛下觉得臣这匹马如何？”
而此时此刻的胡慕如坐针毡。赵高那直勾勾的目光直盯得她背后发凉，仿佛下一秒他就要逼自己拔剑自刎一般。
她咬了咬牙，站起了身，硬着头皮走下了王座，来到了赵高身旁那个关着鹿的兽笼前。由于赵高一直微微躬着身子，当她站到赵高面前时，竟发现自己足足比他高了一个头。身高的优势，让她此时也有了些许底气。
胡慕看了眼一旁的鹿，又看了眼面前的赵高，她指着那头鹿，居高临下地对他问道：“这是马？”
赵高微微一愣，颔首答道：“这是臣下近日寻得的一匹好马，特此进献陛下，以表忠心。”
历史上的胡亥就是在此时指出了这明明是头鹿，才让赵高有机会询问了大殿上所有的公卿大臣。
要保住这些人，胡慕便不能让这一切发生。于是，她按照原计划，顺着赵高的话说道：“爱卿有心了，这果然是匹好马啊！那朕就收下了。”
赵高明显没有料到陛下会是这样的反应，一时间怔在了原地。
胡慕见赵高愣住，便想着趁现在赶紧退朝。然而，就在她刚刚张嘴，还没来得及蹦出一个字，忽然，朝堂上传来了一个略微苍老，但却有些义愤填膺的声音：“陛下！您不要被这贼人蒙蔽了双眼，这分明是一头鹿！”
此言一出，胡慕和赵高双双望向了说话的人。
众大臣之间，站着一位头发半白的老臣。其他大臣皆微微颔首，他却昂首挺胸，一脸怒容瞪着赵高。如果目光能杀人，赵高估计此时要被片成片儿了。
这…这是谁啊？
就在胡慕内心刚刚问完这个问题后，系统立即给她弹出了一张名卡。
【姓名：杨桓。】
【身份：御史大夫。】
【年龄：59岁。】
【简介：两朝元老，忠心耿耿，喜欢直言不讳。性格偏激，容易做出极端之事。】
【人物小传：杨桓在始皇帝尚在世时，便是御史大夫了。由于他很得始皇帝的重用，便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始皇帝的儿子公子高。而二世刚刚上台时，开始大肆清理自己的兄弟姐妹。此时，公子高主动提出要为始皇帝殉葬。胡亥很高兴，赦免了公子高一族。因此，杨桓才得以幸存。
而存活下来的杨桓却一根筋地认为，龙生龙，凤生凤。始皇帝那样英明神武的人，他的儿子绝对不会是个暴君加蠢货。胡亥之所以干出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全都是因为赵高在妖言惑主。因此，他但凡找着点机会，便处处和赵高过不去。而赵高碍于胡亥赦免他的圣旨，即使心底恨他恨得牙痒痒，也无法明着除掉他。】
看完这一长串的介绍后，胡慕惊叹不已，系统还有这本事？
系统炫耀道：【当然，本系统可是拥有全知功能的，能够知道当下已经发生或正在发生的所有事情。有了本系统的辅佐，宿主拯救大秦的重任便会更加顺利了。】
胡慕此时很想翻个白眼。不能撒豆成兵，空中落雷也就算了，连提供个亩产一万八的金坷垃都做不到。既不能提供兵力，又不能提供粮草，就这么一个鸡肋的功能，也好意思来辅佐自己？
赵高似乎对杨桓突然的插嘴没有半分意外。他死死盯着杨桓，眼底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而杨桓也毫不畏惧地迎着他的目光，眼里净是蔑视。
赵高冷笑一声，转过身，对着他身后一众文武大臣高声问道：“杨御史说这是一头鹿，众位同僚倒是说说看，这究竟是鹿还是马？”
话音一落，众大臣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此时的秦国朝堂，始皇帝留下来的那批官员已经差不多被胡亥清洗干净了，现在这批都是他后来扶植上去的，然而其中一大部分都是赵高的心腹。
胡慕心道糟糕，她原本想着糊弄过去，就可以保住这些人的命，却没料到被杨桓半路搞砸了计划，这下可好，赵高这么一问，众大臣便纷纷开始表起态来了。
“相国大人说得是，这分明是一匹马。”
“胡说！明明是一头鹿！”
……
赵高立在原地，冰冷的眼神一一扫过了那些说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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