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洱的脑海里,不期然地浮现起了刚才看到的画面。
这段时间,桑洱对裴渡有点冷淡,不光是因为要顺应剧情变得花心,也因为有点儿失望——尽管她知道,对一个固定设定的角色产生期待是不应该的事。
但原来,青柳的死和裴渡无关。
为什么她会下意识地将锅扣到裴渡的身上呢?
因为裴渡一直以来都很坏,因为她对他的刻板印象,所以天底下的坏事,都应该是他做的。
其实,裴渡还是受到了她的影响,是改变了的吧。
至少在没人的地方,他也能克制住自己,没有再随随便便就放任戾气,草菅人命了。
桑洱的心中涌出了一丝愧疚,偏过头,轻轻地用额头蹭了蹭裴渡的脖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已经很久没有得到她主动而无声的亲昵了,裴渡竟然怔愣了一下,抱着她的手,也有了一点儿僵硬。忽然,他收紧了手臂,低声问:“是很可怕的噩梦吗?”
桑洱自然不可能说出她看到了什么,只好顺着台阶下,默认了这个说法:“嗯。”
“那你想点别的。”裴渡想了想,忽然提议道:“我们来聊天吧,聊完你就不记得了。或者我亲亲你也行。”
桑洱从底下睨了他一眼:“你不要趁火打劫。”
裴渡“噗嗤”地笑了一声,活泼泼的样子:“这都骗不到你。好吧,那我们聊天。”
“嗯。”
“我刚才看到那个宫岫走了。再不走,我们家可就塞不下他那些东西了。”
“我们家”这三个字,从裴渡的嘴里出来,自然得好像没有任何不对。
桑洱笑了笑:“他人还是不错的,灵石也不错。”
“算了吧,天天挑着几个箱子上门,那架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送聘礼来的呢。”裴渡悻悻然,抱怨了两句。忽然,想到了宫岫说的话,他心里一动,试探道:“说起来,姐姐,泸曲这边的聘礼和颍安堡应该是不一样的吧?”
桑洱精神放松,随意道:“应该各地都是差不多的。只有一些小物件有差别吧,看个人喜好。”
“个人喜好?”裴渡的眼珠转了下:“那宫岫有没有误打误撞,送对你喜欢的东西?”
“没有,我觉得最重要的还是钻戒吧。”
“钻戒?”
桑洱方才说得太快了,暗道不对,这世界可没有钻石,就含糊地说:“没什么,就是好看的戒指。”
“哦……”
单方面对裴渡的误解解开后,因为有内疚,桑洱对他,倒是比之前冷淡的日子好了不少。两人相处的气氛也回升了几分。
但从那天起,裴渡却改了一天到晚守在家的习惯,每隔几天,就会跑出去,接一些零散的捉妖活儿,似乎想赚点外快。
他和桑洱在一起,不用为钱财发愁,这三年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理所当然地接受着她的金钱供给。虽然兜里没几个钱,却因为安全感,没有存钱意识。等要用的时候,一个子儿也没有。
某种程度上,宫岫还真没说错。
他就是一穷二白。
裴渡的变化,桑洱也看在了眼里。她从来没有克扣过他的用度,但裴渡想自己赚钱,她也不会阻拦,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桑洱并不知道,裴渡其实有了一个目标。
他去那些珠宝商行看过,好看的戒指,应该就是嵌着宝石的金戒指吧。它们非常昂贵,虽然不甘心,但是,凭他现在兜里的钱,他连一个戒圈也买不起。
所以,他要赚钱,尽快地赚多点钱。
仅是赶走人,是治标不治本的。从青璃,周涧春,谢持风,还有最近的青柳就可以知道。还不如做点实际的事,把秦桑栀彻底套牢。
等没人和他抢的时候,再……再随便报复她。
因为在修仙界的名气不及秦家大,他接活儿收得不贵,但胜在解决得快准狠,所以积累了几次,口碑还算不错。
在这样的平和的日子里,时间渐渐过度向深秋。
裴渡的生日在冬天。桑洱算了算时间,她的死遁日子,似乎和他的生日是差不多的时候。没记错的话,好像比他生日要早一点,应该是赶不上了。
但按照剧情,每一年她都会认真准备礼物,绝不敷衍,今年自然也不例外。在知道自己死亡时间前,桑洱就已经提前预备好了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