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睨了她一眼,将门重重地阖上。扇动的门扉卷着一阵寒风朝她卷过来,冻的温迟迟做女红的手顿了一下。
她停了下来,沉默了一阵,起身唤他:“郎君。”
宋也扫了她两眼,“你也知道我是你的郎君?”
温迟迟垂下了眼眸。
宋也:“说话,温迟迟。”
温迟迟:“是。”
宋也将她面上的迟疑看在了眼中,嗤笑了一声,就着最近的一只凳子坐了下来,他平静道:“过来给我倒盏茶。”
温迟迟不明白他究竟又要做什么,便顺着他的意思倒了一盏递给他。
他只扫了一下,甚至连手都没有伸出来,便凝眉道:“凉了。”
温迟迟只好拿了水壶重又往茶壶中添了些热水,又重新斟了盏茶给宋也。
“茶味寡淡。”亦未曾拿到手中。
温迟迟重又不慌不忙地重冲了一壶茶,好些时候才重又递了一盏给他。
宋也接了,还没送进口中,只吹了口茶面,便随口道:“今夜便出发上京。晚上应当还有一场践行宴,收拾一下,我一会儿令人来接你。”
温迟迟不由地怔住,浑身上下被一盆冰水浇的透彻,凉到她心里去了。
宋也自然留意到她微微颤抖的手,与将才问她时她的迟疑。
昨夜他心中便隐隐觉得了,知道今日他叫长柏与晴雪用汤盅之事试探她。
试问哪个女人不想讨夫君的欢心?即便是怒火中烧,在气头上,这一夜过去了,有台阶她为什么不顺着下了?
除非她压根不上心。
又想起这几日,她这样柔和的性子,竟数次忤逆他,他先时还觉得她是主动给自己做手帕,系腰带,同他讲故事,是为着讨好他,只不过坦率而心思单纯不懂规矩,他便也就忍了,没再往心里去。
如今才发觉她这哪里是什么心思单纯?分明是心思深沉,城府极深。
宋也满不在乎地将手上的杯盏掷了出去,杯盏尽碎,尖锐的声响贯彻了整个院子。
宋也问她:“不说话?我再问最后一遍,你今日跟不跟我回京,温迟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