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见着玉簪成色极好,心念一动,嘴角不住往上提,“听说是件人命官司啊。”
温迟迟不意外,压低声音道:“今日审犯人的可是王主簿?若不是,还请您行个方便,我今日腹痛难忍,将提审之事提到明日。”说着,又将自己一对耳珰摘下放在了狱卒手中,“陈氏生意不算大,但管一家衣食无忧没问题,您若是有困难,便可拿此去陈府寻账房。”
狱卒将耳珰与簪子握在了手中,颔首道:“娘子放心。”说着,便落了锁,往外头去。
温迟迟思来想去,她与陈荨从不做谋财害命的营生勾当,若要真说摊上的人命官司,那也只有那夜宋也对谢净远动过手。
宿州商帮团结,温迟迟当初与陈荨做生意之初处处被针对,很是艰难,但凭借宋也的手段与本事,应该不至于应付不了谢家。
那么,宋也人呢?为何这几日她都不曾见过他?
温迟迟靠在墙上,静下心来靠在墙边静静地坐了会儿,等待着天明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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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王主簿的母亲王老夫人按照十五的惯例上街采办,主街的几间有名的成衣铺子与珠宝铺子都是王老夫人必定要去的。
逛了几间成衣铺子,王老夫人便有些兴致缺缺,没一件可心的,便打了帘子瞧了一路。
进了宿州最大的珠宝铺子瞧了一会儿,目光才略过,便又落回了远处,她指着汉白玉簪道:“将那个拿出来我瞧瞧。”
汉白玉簪,质纯,成色又好,在宿州很少见,其上雕着的精致云波纹,更不可多得,王老夫人当即便想起了陈氏布桩的温娘子,虽从商,但人实在,做的布匹精细,又别具江南一地的特色,是以她很是赏识温迟迟。
“你这簪子打哪儿来的?”王老夫人问小二。
小二告诉她,这是今日一早从当铺采买回来的。
当铺?
王老夫人着人一调查,便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匆匆命人带信给在衙门中上值的儿子,托请他多关照温迟迟一些,若有隐情,涉及商人里头争斗,人能放就放了。
王主簿面如寒潭,不怒而威,却极其孝顺,很少有违背家中长辈的时候,何况温迟迟,他也是有印象的。
想了想,便私下里提审了温迟迟。
王主簿翻看卷宗,见着温迟迟进来,抬起眼,一字一句道:“谢净远,宿州商户之子,体八块尽数碎裂,被掷于家门口,死相惨烈,他出事前便见过你一人,有这回事吗?”
“有。”温迟迟道,“但我不知他已经死了,更不是我动的手。”
“撒谎,他死前着人买过媚药,又同你在一个酒楼上吃饭,你好好地出来了,他却了无音讯,最后惨死在家门口,难道不是你动的手?”王主簿眼神从温迟迟挺拔的身姿上擦了过去,不自然地错开目光。
“难道王大人是觉得我不该好好地站在这,而应该被人污了清白?”温迟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