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顾承烨心中暗喜,眉开眼笑的说:“您老可真是目光如炬。”
郑院士虽与顾承烨接触不多,但随着顾氏集团全面进军航天材料领域,他与顾承烨的父亲打过几年交道,两人还算相熟。闻听顾承烨此言,意味深长的打趣他说:“能入得了你的法眼,我们小沈也是很不容易啊。”
顾承烨一本正经的摇摇头说:“您老此言差矣。你们家小沈的眼光可不比我低。”
郑院士轻笑两声,对齐院士说:“你看,这是变着法的夸自己呢。”
齐院士笑着点了点头,“谁说不是呢。”
沈颂:“”
郑院士收敛了一些笑容,拐回正题:“我方才说让你帮着劝劝小沈,你意下如何?”
顾承烨从容不迫的说:“一点儿小事,您老亲自开口,小辈本不该拒绝。何况,我比您更希望,沈颂能跟我一起参加国际比赛。但他有他自己的想法,不管他决定去或是不去,我相信他都有自己的理由,而我选择尊重他。”
闻言,沈颂不禁当场怔住。顾承烨连问都没有问过他,去年为何要拒绝郑院士的邀请,就选择无条件的相信他,甚至当众驳了郑院士的面子。
这份难得的信任和用心的维护,不免让沈颂觉得心中一暖。
这个答案似是有些出乎意料,郑院士先是微微一怔,却也不恼,甚至目露欣赏,“说了半天,人家两个才是一条心。”
齐院士赞赏的说:“搭档本该如此。”
郑院士感慨说:“都说虎父无犬子,要我看,你将来定是比你父亲还要厉害。你父亲有本事有魄力,却是个急性子,而你不光脑袋聪明,做事更是滴水不漏。”
顾承烨微微一笑,“借您吉言。”
这会儿工夫,郑院士也想通了,他对沈颂说:“小顾小小年纪都能有如此胸襟,我也不勉强你,给你这么大的压力。我尊重你的选择。”
沈颂深深地看了顾承烨一眼,真挚的目光中多了些许不一样的东西,然后他才泰然自如的回答说:“物穷其理一直是我心之所向,能有机会去参加国际比赛是我的荣幸。去年,因为我的一点儿私人原因,未能成行。今年,我一定不负您的厚望。”
郑院士欣喜道:“好好好,你愿意去就好。”
之后,郑院士叮嘱李沛苓将自己助理的联系方式留给沈颂。以后,不管是物理学会举办的学术会议还是研讨会,助理都会给他发一份邀请函,他只要有时间,就可以来参加。
一番愉快地交谈之后,沈颂和顾承烨就从会客厅离开了。
回到房间,沈颂忽然没头没尾的说:“你想知道我去年为什么没有去吗?”
似是没料到沈颂会想要主动告诉他这件事,顾承烨先是一怔,再一想到这是他们这一周以来,为数不多的正常交流,心情不免有些激动。
但他克制的说道:“我很乐意当你的听众。”
沈颂直视着他的双眸,他那犹如寒潭般幽深的眸子仿佛能给人一种安定的力量。
默了片刻,沈颂第一次说出了他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的背后的缘由。
“我母亲的忌日,在去国外比赛的那一周时间里。”
沈颂的语气很平静,顾承烨却从这样异常的平静里听出了隐忍的悲伤和苦楚。
顾承烨想都没想,一个箭步冲过去,伸手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沈颂僵立在原地,双臂低垂在身侧,说出那句话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顾承烨将沈颂紧紧揽在怀里,像哄小孩儿似的,一只大手拂上他的后脑勺,轻轻摩挲着,低沉悦耳的嗓音在耳畔温柔的响起,“以后,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眼前这个人的怀抱真的很温暖、很踏实,让人忍不住想要依靠。
不知不觉间,沈颂浑身紧绷的肌肉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