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毫不觉痛。
拈糖的拇指顺势轻摁住她下唇,可看见那颗圆白小物在颤动的舌尖上摇坠。
三年里,这颗糖他吃过无数遍,很甜。
然最终,孟昭延还是放下手,眼风扫过指腹沾上的茶红唇脂,不再多看。
“程小姐,如果是交易,那我要和你签份合同。”
“合同?”程曼尔含住那颗糖,身体也稍软下,“为什么?”
孟昭延呵笑一声:“你没有信誉。”
她哑然,自知理亏,无法反驳,只能忿忿咬碎嘴里荔枝味的糖。
“把你说的人,名字全部给我。”孟昭延反握住她,把她两手全数护在一掌下。
“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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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姃上车后,车子拐去了一家藏于古巷中的中式糕点店。
阿明把藕荷色的圆盒递去,“程小姐,海棠酥。”
程曼尔若有所思地接过。
这是半月来,第一次重复的糕点。
“孟先生,你不用每天都送的。”
孟昭延抬眸望去,似笑非笑:“你以前最喜欢榛子酥,换口味了?”
“不是。”她轻声,未免显得自己太白眼狼,给字句润色了一遍:“你以前也没有天天往学校里送,现在也不用的,太麻烦你了。”
他话音温和:“不天天往学校送,是不想你天天往保卫室跑。”
那时,程曼尔不太喜欢和孟昭延身边的人接触,吃食,或者落在庄园的衣服作业,遣人送来,一应放在保卫室里。
偶尔她上课,偶尔她闹脾气,保卫室的甜香从白天到黑夜,由浓至淡。
但最后,程曼尔还是会当天去拿的。有一回忘了,保卫叔叔下班前千方百计联系到辅导员,再找到本人,亲自送到她手上。
一份甜品,何至于如此大费周章。
而一个大学,一天上千份外卖,又怎么能如此轻易对上号。
提及此,阿明便有了发言权:“程小姐,现在还真不算麻烦,以前您闹脾气的时候,我在外面才是等得头发都白了。”
“什么?”程曼尔诧然,“那会你一直等在外面吗?”
“是啊,孟先生交代,一定要看您拿到手,才算完成任务。”
孟昭延身边的人都这样,一切以他的话为准则。
迟来的愧疚没什么用地涌上心头。
憋了半天,程曼尔憋出一句:“辛苦你了。”
到店,她矮身下车时,被一句“等一下”挽住脚步。
孟昭延偏头望来,眸光昏晦,室外光线薄弱,轮廓陷在一片模糊不明的暗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