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珣失踪,安玉淙去世的消息,很长时间都没有传出去。
还是等过了几个月,南毂想着说安玉淙和时珣的蜜月期差不多也该过了,才下凡去了小桃源,想找安玉淙喝酒。
小桃源里空空荡荡的,已经长了杂草——似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住过人了。
南毂有些疑惑。
因为安玉淙并没有其他的田产,难不成他是跟着时珣去了魔界住?于是他传音给安玉淙,但是法术却没有生效。
南毂皱着眉头,在院子里四处乱走,又画了一个新的。
他骂道:“这对小夫妻真是……现在都还玩失踪?”
但那道传音符刚画上就灭了——仍旧是没有生效。而南毂也顺着传音符的方向,看到了院子里的那棵桃花树下,有什么东西。
他走近去,才看清那是两座石碑。
左边的一座上边写着“时珣之夫安玉淙墓”,右边一座上边写着“安玉淙之夫时珣墓”。但却只是两个墓碑,后边什么都没有埋。
立碑的时间都已经是三个月前了。
南毂一开始还以为这是他们小两口的什么恶俗情趣,他不耐烦地又重新画了一个传音符,但是传音符仍旧是亮都没亮。
南毂这时候心里才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他于是转而给时珣画了传音符。
这一次传音符亮了一段时间,但很快就灭了。
南毂莫名其妙,现在可是早上,难不成这对小夫妻还在白日宣淫?他蒙头蒙脑地回去了,但临走的时候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两块不详的墓碑。
他回了天界,径直去找了神使。
神使正坐在神碑下的那块大石头上,却并没有在打坐,而是好像看着远方的什么地方出神。
南毂走近他,却听见他喃喃自语道:“从鬼界走了,又去了禁地?真是……执迷不悟。”
南毂打了个招呼,然后道:“神使,问一下,安玉淙他们在哪?”
神使看了他一眼,道:“润荒?已经薨了。”
南毂僵了一下,然后笑道:“怎么,你也跟安玉淙和时珣玩这个?现在是流行夫妻结婚后先给自己搞一对墓碑吗?”
“我没有开玩笑。”神使道,“释玺薨了之后,过了九天,润荒就薨了。”
南毂还是不信:“怎么可能?他那个什么破咒痕还有几百年可活……”
“释玺将润荒引到弑神阵后,润荒大概是以自己与八表剩下的同等的寿命作代价,才从弑神阵里出来的,那时候就已经药石无医了。”神使道,“你不知道吗?”
南毂这下彻底笑不出来了。
他愕然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艰难地道:“安玉淙和时珣,都死了吗?”
“时珣尚在人世。”神使道,“润荒大抵是用寿命作代价,强行与时珣解了契,按理说,他就算是燃烧了跟八表一样的寿命,也还有一百多年,但他似乎用这个解契,将这一百多年都烧净了。”
南毂当然清楚这种强行解契的方法。因为那就是安玉淙曾经还决定此生不再见时珣的时候跟他说的方法。
凑活活着,等快死了,找时珣强制解契,然后再走。
南毂脸都白了。
“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南毂愕然道,“他怎么不告诉我?!”
神使道:“不知。”
南毂道:“时珣、那时珣呢?!”
“他在禁地,也就是神墓。不过——他疯了。”
南毂脚步一顿,但还是马上转过身走了。
他飞速御剑去了禁地。
那里还是一样的杂草丛生,南毂落地之后,便谨慎地往深处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