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淙垂眸看着他。
他的眼睛总是那么清澈,可是时珣却觉得他眸中情绪杂乱,半晌什么都看不出来。
“阿珣。”安玉淙道,“我不会答应你的求亲,也不会答应任何人的求亲的。”
他偏过头,叹道:“能不能不要这么执着了。”
时珣没有回答。
这时候,那刚关上不久的木门“彭”一下被猛地推开,一身甲胄的尚京汶不管不顾地冲进来,满脸骇然地道:“神君?!你什么时候出关的!!!”
时珣站起身,没有再去纠缠安玉淙。
安玉淙道:“早出了,没告诉你们,怕天界大乱。”
天界无神必乱,这是每个人都知道且信奉的法则。
南穀从尚京汶身后走进来,颇为头痛地道:“你冷静点,说了不是故意不告诉你们的。”
尚京汶仍旧是难以接受:“不是……神君,你既然已经出关,为什么不呆在天界,非要下凡?”
安玉淙道:“那就是另一桩事了。”
他道:“你们都坐。”
尚京汶好像这时候才看到一旁耷拉着脸的时珣。他眸色惊疑不定,但还是顺着安玉淙的话,跟着南穀和时珣落了座。
如此一张小桌四面各一人,倒是凑了个整齐。
安玉淙道:“京汶,西边鹿台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去看了吗?”
尚京汶似乎是没想到他居然一上来就是问这件事,他想了一会儿,才道:“神君问鹿台山?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大概是……四十多年前?鹿台山风水骤变,由风水宝地变成极凶极恶之地,我去看过,大概是阵法畸形的原因,鹿台山方圆几百里无一活物幸存。但是我和朱雀和苍龙讨论过,她们说鹿台山是原北昆神庙遗址,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因为区区一个阵法畸形就变成大凶之地的,我们就怀疑是不是释玺神君……”
南穀愕然道:“你们都不跟我说一声的吗?”
白虎叹了一口气,道:“我们都以为你在忙着照顾神君。”
安玉淙道:“你们怀疑是释玺,然后去关押释玺的地牢看过了?”
“……我们当时怀疑是释玺神君跑了。”尚京汶有些头痛地道,“但是神君你当时也没有告诉我们释玺神君到底被关在哪里了,我们翻遍了所有的地牢也没找到,发动了百十号人去原来释玺神君宫殿一寸土一寸土地搜才找到的私牢。”
“唔,其实我也不知道在哪,不过你们找到就行。”安玉淙道,“然后呢?”
“释玺神君还在,见到我们就破口大骂,根本不听我们讲话,我们几个也不敢上前,只是知道他还在地牢里就行,就维持原样,跑了。”
“那就是他之前干的了。”南穀咂摸着嘴,道:“八成是他之前在北昆神庙弄了点什么手脚想搞安玉淙,结果还没派上用场就嗝屁了。”
安玉淙道:“弄的什么手脚去看看不就行了,总不能让那地方一直荒着。”
他站起身,道:“除了南穀,去北昆神庙。”
南穀爽快地道:“好嘞。”
安玉淙面上一直没什么表情,尚京汶在他先一步瞬移过去后,忍不住问时珣道:“你和神君吵架了?”
时珣道:“……算是。”
两人随着安玉淙瞬移过去,陡然却被一阵裹挟着尖啸的狂风吹得险些扑地。
安玉淙站在不远处,他极瘦削的身影站在这干涸爆裂的土地上,四面黄沙滚滚,连一处枯草都寻不见。
正午灼热的阳光炙烤着,天地间一片刺眼灼目的太阳光,安玉淙好像随时都会被蒸发烤干在这里。
时珣几步奔上前去,见安玉淙嘴唇发白,他焦急道:“师尊!这事不急,要不你先……”
“我没事。”安玉淙道,“北昆神庙就在我脚下,遁进去。”
他偏过头,又对身后的尚京汶道:“你在这里守着,一旦外边有情况,马上报给我。”
尚京汶马上应道:“是。”
不过他又迟疑地道:“神君,你看上去脸色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