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淙自己的衣服穿在身上,十分合身,就不像刚刚穿着时珣衣服时那般累赘了。
时珣知道他本就有衣服,刚刚穿了自己的衣服也不过是因为捱不过好意,便点头应了。
斗篷沾满了安玉淙的玉茗花香,时珣闻得一时失神,步伐居然还踉跄了几步。
那种清雅余韵的甜腻简直要勾进他骨头里,时珣低头贪婪地嗅着斗篷里残存的那一点点玉茗花香,但纹缬的速度却越来越快,两人不得不跟着她加快速度。
很快地,几人就到了那传出声响的庭院里。
纹缬甫一进去,就被那么大一只朱雀扑了个满怀。朱雀满眼含笑,看起来兴奋极了。她妩媚的面容在这阴湿的下午仿佛暗光流动,一人就挟卷来了黄昏的暖光。
“想我了吗?”
纹缬愣在原地,有些呆呆的,半晌才紧紧拥住她,眼泪洇透了朱雀身上的衣裳。
“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纹缬哽咽道,“我都担心死了。”
“回去说。”朱雀低头吻了一下纹缬的鼻尖,“外边冷,别把你冻坏了。”
时珣忍不住偏头看他师尊。
虽说他自己看这种情侣间的亲昵举动并不会害臊,但若这种场景是和安玉淙一起看的,那么无论那两人做得有多么收敛,他都会觉得面上烧得慌。
安玉淙却没什么反应,他站在那里,见朱雀和纹缬挽着手回去了,居然还打了个哈欠。
他慢慢悠悠地跟在朱雀纹缬两人后边走了,时珣也跟上去。
这段回忆真的过于漫长了,时珣也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唐突的一下来,会挣得他和安玉淙那么长时间的独处。
两人跟在朱雀纹缬后边,一前一后地走着,都没有说话。
朱雀挽着纹缬到屋内坐下,时珣跟着安玉淙也进去坐下。
纹缬坐下便埋怨她道:“你要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给你准备衣裳住宿啊。”
“实在想你,便回来了。”朱雀凑得离纹缬极近,“算给你的惊喜。”
“俗套。”纹缬嗔她一句,自己却笑了。
“你这次在这里呆多长时间?”
“嗯……”朱雀思索道,“约莫一两天,那个熙宁王确实抓我抓得很执着,这回是我好容易才绕过他的陷阱飞回来的。”
“他这样一直捉你,怎么办才好呀。”纹缬绞着袖子,苦恼道,“他这段时间倒是没有再来,但是听我父亲说,他天天派人盯着我家呢。”
“我也看见了。”朱雀叹道,“你家旁边都是细作。”
“这段时间你真的去了好多地方啊。”纹缬喟叹道,“我看见你写那些地方如何如何好玩,羡慕死了。”
“等那熙宁王自己放弃了,我也带你去玩。”朱雀道,“你还没去过别的地方吧?”
“确实是。”纹缬叹道,“可是我父亲都开始考虑我的婚事了,怎么办啊。”
朱雀神色一僵,迟疑道:“……定了吗?”
“当然没有,我推了。”纹缬道,“我父亲定亲,必然是要我同意的,他可就只有我这一个女儿。”
“啊呀。”朱雀笑道,“可不是,都惯坏了,养得跟个乾泽小姑娘似的。”
“谁惯坏了。”纹缬道,“而且,我是乾元,乾元欸,不是乾泽。”
“嗯。”朱雀道,“你是什么我都喜欢你。”
她这样忽然告白,纹缬涨红了脸,道:“……知、知道啦,……怎么还说。”
朱雀却拉她进怀里,吻上了她。
到这里安玉淙终于叹了口气,道:“真是,还是不应该拉你进来的。”
他现在的样子就像抓包时珣看春宫一样复杂到难以名状,好像是既怕教坏小孩子想搅碎这段记忆,又觉得这样未免也太过小题大做,反倒显得自己多么迂腐保守似的,只能坐在那里半开玩笑似的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