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和纹缬走到他面前,简单作了个揖,然后纹缬道:“神君,我和红蓼此次来,是想说……释玺神君安子宋薨了。”
安玉淙似乎并不意外。他点点头,道:“早晚的事。”
时珣愣了愣,他蹙眉道:“死了?怎么死的?”
“神使发现的,今日神碑异动,他去的时候,释玺神君已经消散了,只有八表的尸体在里面。——估计是陨落。”纹缬道,“……不过,八表的尸体不对劲,不像是跟释玺神君同死的死法。”
安玉淙道:“哦?怎么说?”
纹缬道:“八表尸体已经不能看了……与其说是尸体,不如说是裹了一层血淋淋皮肉的骨头架子,看着就像被凌迟致死的。”
时珣道:“可是他一直在狱里,怎么会这样?总不能是释玺神君死前为了泄愤才把他弄成这样的吧?”
安玉淙道:“管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那是他们两个的事情。——阿煜去看了吗?”
“他本来想去。”朱雀道,“听说八表尸体是凌迟的那样之后就不想去了,只说让神使发落。神使觉得八表死状实在是惨,就火葬了,骨灰给了姜煜,姜煜估计现在刚拿到。”
“好。”安玉淙道,“辛苦你们下来跟我说了。”
他道:“东西抄完了没?”
见这两个人梅开二度,朱雀翻了个白眼,道:“今年抄不完,别指望。”
“哦。”安玉淙道,“那就回去抄吧,再见。”
纹缬道:“好,那神君,我们两个人就告辞了。”
等到时珣把两人送走,他走回去,忍不住又问:“真的是安子宋把八表弄成那样的?”
安玉淙道:“不然还能是谁?安子宋本来就是个变态,忽然有这种爱好也不奇怪。”
时珣莫名很在意这件事情,他过了半晌又问:“师尊,你被传送到鹿台山之后,发生了什么?”
安玉淙道:“就是挑衅,没有别的。”
他刚说完这话,又有人敲门。
安玉淙有些不耐烦了,但还没等时珣去开门,门就直接被从外边打开了。
南毂匆匆地冲进来,道:“安玉淙!”
安玉淙道:“干什么?”
南毂有些严肃地用法术关了门,看了下四周只有他们几个,才道:“安玉淙,你实话跟我说,八表和安子宋是不是你弄死的?”
安玉淙眉头一跳,他道:“你怎么血口喷人?”
“昨天时珣不是说你去了鹿台山下边那个北昆神庙???”南毂道,“我昨天晚上就去看了,弑神阵没看见,看见一大滩半干不干的血,我还怀疑那是你的……结果早上就听说八表……成那样死了,那血……是不是八表的?”
安玉淙沉默半晌,道:“是,不过不是我干的。”
时珣道:“怎么回事?”
安玉淙揉了揉眉头,好像有些头痛地道:“昨天……我不是忽然被传送到弑神阵了吗?释玺是想杀我,然后他启动了弑神阵,想要一命换一命,就是他死换我死,但是,呃……弑神阵启动的时候,两个空间是联动的,在阵法发动之前,我把八表拉出来了,然后将神力灌到他身体里,这样的话会临时造一个伪神,那个弑神阵本来也就很长时间了,精度不高,我就用八表替了我死,从那个死亡天平上下来了。八表死成那样,一方面是我往他身体里灌神力,他承受不了那么多神力,浑身经脉都炸了,另外就是弑神阵搞的。”
时珣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愕然道:“昨晚你就是在隐瞒这件事?——就差一点你就……?!”
南毂道:“这……这算正当防卫吧?我主要是怕神使查到你头上……”
“没事。”安玉淙道,“安子宋早该死了,神使不会跟我计较的。”
时珣有些谨慎地问道:“师尊,你昨天,从弑神阵里出来,除了用神力暂造伪神外,还用了什么代价?”
弑神阵很公平。
神死换神死,神囚换神囚。
同样的,安玉淙要将自己的位置与八表互换,也要付出等同的代价。
安玉淙道:“只是……神力和修为而已,毕竟我是造了伪神,算是作弊,那个阵法本来也就很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