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绥和释玺早几千年就解契了。”安玉淙道,“……你非要在这里说?”
神使站起来,他走了几步,却直接栽到了地上。他又一次站起来,又走了几步,却仍旧是同样的结果。
他已经不会走路了。
时珣道:“你腿上有伤吗?”
神使没有说话。
安玉淙却过去拉了他一把,把这小孩样的神使抱了起来。
他走出了这方漆黑的砖房。
外头正是中午,太阳悬在正空,神使一身纯白被这阳光一照,像是要当场化掉一样。
他见了阳光,马上便被刺得闭上了眼睛。外头许许多多的仙君已经陆续飞了回来,正围着坑边,三三两两地议论着。
神使紧紧抓住了安玉淙的衣裳,几乎蜷作一团,一动不动。
安玉淙御剑飞了上去。
到了上边,纹羽看见他怀中抱着的神使,愕然道:“真的是神使?”
神使并没有认出他的声音。
他仍旧紧抓着安玉淙的衣服,好像对外面这样刺目这样喧闹的世界无比恐惧。
安玉淙道:“嗯,他常年被关,现在忽然出来,有些不适应。”
时珣道:“师尊准备先把他放到哪?”
“南穀给震哪去了?”安玉淙道,“先让南穀给他看看,再说别的。”
姜煜道:“……按南穀那道行来说,可能给震回老家去了吧。”
“……”
安玉淙道:“跟他传音,马上滚回采芑殿。”
说着,他便瞬移去了他从前的寝殿。
这寝殿被打扫得很干净,和往日一模一样。
安玉淙用灵力拉上寝殿帷帐,让殿里变得昏暗起来。这时候时珣也马上跟着他瞬移过来了。
他紧紧跟在安玉淙身后。
神使在这样昏暗的地方,才勉强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安玉淙和时珣,道:“……多谢。”
安玉淙却道:“你为什么觉得是楚绥和释玺一起关的你?”
“为什么不是她?”神使反问道,“她不是释玺的乾元吗?”
“她几千年前就和释玺解契了。”安玉淙道,“而且,她以为你早就死了。”
“怪不得楚绥死了,释玺却没有死。”神使漠然道,“想来也是,她可能也发现是释玺杀了北昆吧。”
安玉淙道:“什么?”
“释玺,杀了,北昆。”神使看着他,道,“释玺背着弑神之罪。”
“弑神是死罪,如果释玺杀了北昆神君,为什么他现在还好好的?”时珣道,“难不成神碑上的弑神一条无用了?”
“自然不可能无用。”神使道,“麻烦在于,释玺并不是亲自动手杀的北昆。”
“北昆死于自己乾元之死。”安玉淙叹道,“他的乾元死得的确蹊跷,这些年我也疑惑过。”
“虽然不是释玺杀的他,不过,他的死,却和释玺有不可开脱的关系。”神使道,“换句话说,是释玺设计弄死的他。”
神碑只管直接而简单的刑罚,而那些难以判断、需要调查的罪孽与降罚,就都是神使的责任了。
“我就是在查这件事情的时候,中了释玺的套,被他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