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淙本以为释玺受此重伤,会消停一阵子再出来。孰料只是过了七天功夫,释玺便出来了。
不过他伤未痊愈,此番也并没有兴风作浪。
正相反,他邀安玉淙和时珣前去神殿一叙。
这次他的邀请函写得倒是很中肯,彬彬有礼的,还说神殿届时只有他们加上八表四个人。
时珣怎么也不肯同意离开天界,安玉淙这几天和他吵了一架,又是冷战几天,送时珣去魔界一事毫无进展。
两人在安玉淙寝殿里僵持了七八天,谁也不肯让步。时珣甚至不愿意去见太宋和他母亲。
安玉淙也不想跟他说话,他每日偶尔和南穀朱雀尚京汶他们传音,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殿中打坐,调养神力去填补几日前在身上粗略结下的噬神阵。
这阵法极其耗费心神,安玉淙连着打坐七天,几乎耗尽了全身灵力。
可是这阵法也仍旧只是初具雏形。
时珣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只以为他是把这段时间当成闭关修行好为日后真正打仗做准备,加上他们之间关系确实闹得很僵,便也没有去打扰他。
此番安玉淙收到这封信,只粗略扫了一眼便知道是假得不能再假的鸿门宴,冷笑一声,抛到一边去了。
时珣道:“师尊,你去吗?”
“去什么去,去找死吗?”安玉淙道,“爱去你去。”
“他为什么忽然这样请我们去见面?”时珣道,“想干什么?”
“不关心。”安玉淙道,“我也不是很想见他。”
其实安玉淙现在身上灵力能有正常时期的两成就已经很不错了。
时珣道:“师尊,这次释玺受了重伤,为什么我们不趁这次机会杀他呢?”
安玉淙幽幽地道:“你倒也真看得起我,我不能杀他,只能生擒。……生擒可比杀麻烦多了。”
时珣道:“……师尊你打算怎么生擒?”
“我一个人不行。”安玉淙干脆地道,“等闲绳索罪枷困不住神君,我是想等他推翻神碑之后借助神碑自救的力量将他囚禁起来。”
时珣没听懂,道:“神碑自救?”
安玉淙瞥了他一眼,道:“我没教过你?”
时珣脸色半红半白的,下意识地在脑中搜罗了一圈,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没、没有……不记得了。”
“……你上课居然也会走思。”安玉淙道,“我讲过的。花芥以自己所有神力为代价创设了神碑和神使,至今仍然有效。其中有一条便是后世神君不得尝试推翻神碑,否则百倍反噬。释玺忽然作死去推神碑,可能是有些助力,但是我并不觉得什么助力能够抵挡百倍反噬……或者说,就算是能抵挡,那个时候的释玺也是最弱的时候。释玺此番鸿门宴不知道打了什么算盘,但是我想他很大程度上就是考虑到了推神碑的时候他灵力会急剧衰退让我有可乘之机……八成是想有什么法子收拾我呢。”
“哦。”时珣惭愧道,“知道了。”
“那释玺只是干巴巴地送过来一封信?他不觉得师尊你会拒绝?”
“……等着。”安玉淙道,“会有第二封的。”
语罢,他起身又去了这两日他一直固定打坐结阵的地方,继续修他的噬神阵去了。
果不其然,到了下午,砚香敲了门,送进来了第二封信。
时珣接了信封,进去想要给他师尊。可安玉淙一直在闭目打坐,时珣想着反正他也不打算去,就没有打扰他,只将信放到一边去了。
安玉淙此番打坐似乎很吃力。他浑身都是一层细密的冷汗,面色苍白,手也有些发颤。时珣觉得不对劲,可又不敢贸然打断他。他站在原地,心焦不已,安玉淙过了一会儿却自己收了浑身流淌的灵力,缓缓睁开了眼睛。
安玉淙抬眼瞥见站在面前的时珣,道:“第二封信来了?”
“来了。”时珣将信递给他,道:“师尊看看。”
安玉淙拆开瞟了一眼,冷笑道:“傻逼。”
时珣道:“他说什么?”
安玉淙道:“傻言逼语。”
他又将信纸丢掉,道:“他这是在探我的底线。”
时珣道:“所以师尊你还是不去,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