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自作多情。”时珣道,“你这样好多了。”
“什么好多了?”
“你刚刚来的时候心情不太好吧。”时珣叹道,“师尊,你是不是对我的修为还是不满意?”
安玉淙不言。
“师尊你又不说话了。”时珣道,“不满意就不满意,不喜欢就不喜欢,你说出来我又不会怎么样。”
“……”
安玉淙道:“如果你只是我徒弟的话,就好了。”
“……师尊,你真的不喜欢我啊。”时珣道,“和我在一起,真的很难受吗?”
安玉淙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摸着时珣的脸颊,叹道:“早些睡吧,明日你还要去斩除魔兽。”
时珣其实并不困,但奇怪的是,安玉淙的手一抚过来,一股滚滚的睡意便如排山倒海般袭来,他几乎是瞬间坠入梦乡。
时珣平缓的呼吸声传来,安玉淙确认他睡熟了,便坐起身来,他伸出手,摸着时珣的额头,又放出一股探查的灵力。
确实没有。
时珣记忆里没有半分魔族封印术的存在。
这个结果有些出乎安玉淙的预料,因为他早在十年前便查过,时珣记忆中绝对是没有任何他熟悉的天界封印术存在的。
那他莫名其妙地丢掉了八岁之前的记忆是怎么回事?
安玉淙蹙着眉头,他的灵力又随着时珣的头部流了一圈,却仍旧是一无所获。
时珣的记忆是从八岁父母双亡后开的头,往前种种,就像出生之前一样,一片空白。
安玉淙脸色很难看。
他穿上衣裳,一声不吭,推了时珣的卧房门离开了。
“安玉淙这些年,真是越来越讨厌了。”
释玺金殿里,肃然冷淡的檀香和过分甜腻的蜂蜜味中,混杂着浅淡的石楠花味。
天色昏暗,两人身上都是一层淋漓的大汗。
释玺躺在八表怀里,蹙眉道:“该找个机会杀了他了。”
殿中织金的月光纱帐漂浮着,覆盖着层层叠叠的花鸟宫灯,昏黄浅金的波浪滚动着,潮起潮落,漂亮极了。
八表道:“……怎么杀?”
“能怎么杀。”释玺道,“上次他怎么要杀我的,这次就怎么杀他。”
“子宋。”八表道,“这些年在南廷,润荒很得人心,……现在不比当年,他不是单枪匹马。若是我们也像他当年那样做,只怕东廷南廷会有一场大战。”
“大战就大战。”释玺道,“他们打仗碍我什么事。”
“苍龙已经不能信任,玄武早就陨落,若是打仗,我们局势才算不利。”
释玺瞥他一眼,道:“等闲仙君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想贬就贬想杀就杀的垃圾,我若是与安玉淙开战,真正打架的,也就只有我和安玉淙。”
他接着道:“待我杀了安玉淙,我便推翻神碑让世道重新来过。花芥又算个什么东西,就因为她是第一个神,就自封创世神给后世所有神立规矩?真不要脸。”
八表沉吟片刻,道:“其实可以换一种思路。若是你想推翻神碑,润荒和你起了冲突,那正是个引战的好方法。那样的话,就只是你们政见不合而已。毕竟推翻神碑之后,这世界由谁重造,可是个大问题。”
“……”
释玺道:“听起来不错。”他偏头看着八表,眸色深邃,道:“真可惜,你长得一点儿也不像她,不然我肯定爱惨你了。”
八表神色僵硬,他半天才愣道:“……谁?”
“你管是谁。”释玺道,“反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