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安玉淙公开挑战东廷,还是他十五岁成神之后杀出来的那一场天界政变。这场政变南穀绝对是记忆犹深,因为那是他第一次看见自己这个多年朋友像砍菜一样一路从街上杀进释玺宫中。
那是他第一次深刻理解到什么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虽然安玉淙他自己就是神。
当然,也是那一次,南穀明白了,这世界上没有人能够和神君抗衡,如果安玉淙真的想要杀了释玺,那么这世界上能够阻挡他的人,也就只有释玺神君安子宋一个人。
南穀本来想问他是不是打算时机成熟之后再次发动一场和当年一样的政变,彻底杀死释玺,但是话到了嘴边,他却又咽了下去。
这时安玉淙也撂了笔,他拿着文书又看了一遍,便直接将写好的文书递给了他。
“喏,好了。”
“这么快?”南穀难以置信地接过来,看了半晌,最终是沉默了。
“安玉淙,我能问一句吗。”
“嗯?”
“这个问题我疑惑很久了,……你的字是谁教的?”
安玉淙眨巴了下眼睛,很无辜地看了看自己刚刚写好的文书,道:“你看不清?”
南穀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道:“毕竟……跟了你那么多年了,这字吧……努力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就是……”
“什么叫努力一下。”
安玉淙从他手里接过自己的大作,看了半天,道:“不就是乱了一点?”
安玉淙的字,确实是能够让人看懂的,但是,这不代表他的字好看。
很正常的回笔,很正常的连勾,到了他手上的字,就莫名其妙地……很丑。
对,就是丑。
安玉淙就是能在能让人看懂这个字的基础上,把这个字歪曲成莫名其妙的丑态。
南穀扶额,道:“要不我再抄一遍,……呃,最后你用章盖一下?”
安玉淙还是挣扎道:“真的很难看吗?”
南穀义正言辞道:“难看,特别难看。”
地府大牢。
时珣和姜煜两人坐在石床上,默默看着栏杆外边的几个鬼差喝酒吃肉。
“你说,师尊会来捞我们俩吗。”姜煜叹道,“我怕师尊来晚了,我明天就变成了我爹下酒的猪头肉。”
“会吧。时珣想了想,认真地道,“最起码在你变成猪头肉之前,师尊应该会来的。”
“呵呵。”姜煜道,“照你这么说,我大概是在上锅之前被救的。”
“那师兄,你娘呢?”时珣忽然道,“我好像没有见过……”
“我娘不在。”姜煜在他说完之前就打断了他,“我没见过我娘。”
时珣心知自己说错了话,闷头道:“哦。”
他顿了一顿,见姜煜也没有再说话,就道:“没关系,我两个都没有。”
姜煜忽然撇头看了他一眼,冷漠道:“我知道。”
他接着道:“师尊刚出关,就不知道从哪里捡了一个浑身是泥的小屁孩,那个时候都传你是师尊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