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喝道:“住口!”
戚梧桐身子僵了僵,珍珠似的泪水一颗颗坠了下来:“九幽哥哥,我不想坐牢。”
凤九幽咬了咬牙,对掌门抱拳求情道:“此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关押我一人即可!”
掌门不看他:“我若说不呢?”
“掌门!”凤九幽急道,“梧桐一向体弱,怕是受不住狱中艰苦!”
怎么就受不住了?掌门困惑,青城派这大牢建得不阴不暗,里面有床有桌椅,戚梧桐就算疏于修炼,但好歹也是活了六百年的妖修,有法力在身,如何会受不住?你这话说的,听到其他人耳中,好似我青城平素便虐待犯人似的。
眼见他不肯应,戚梧桐嘟了嘟嘴:“若是先掌门在,定然不会如此!”
这话把掌门说得一怔,他师兄于二十年前飞升后,他才接了掌门的位子,时间不算长,但自认与师兄一样公正严明,如何在她口中就成了先掌门不会如此了?
他素日与戚梧桐接触不多,只记得是个颇为天真烂漫的女修,此时见她闹出这等事来仍口口声声地嘴硬,对她印象已是极差:“速速把二人押下去!”
戚梧桐挣扎哭喊着:“好,我们在青城派门檐下,自然要受掌门制约,不管掌门如何处置,我们都只能听从……”
凤九幽急道:“掌门!您若执意关押梧桐,休要、休要怪我自请离开青城!”
掌门盯着他,眼神里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要为了她叛出青城?”
凤九幽梗着脖子,颇有种与全世界为敌的悲壮感。
掌门回头看了一眼那些磨磨蹭蹭离开、一步三回头的宾客们,只觉得一阵糟心。
白柔霜冷眼旁观,只觉得这戚梧桐并不傻,至少比她那情郎聪明些,凤九幽是真的理直气壮,她却意识到这事儿查明后,她得担责任,串供不成后正怂恿着凤九幽叛出青城呢,现在自请离开,总比被逐出门墙听起来强些。
不过倒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凤九幽缺心眼儿是真的,但他不把人命放在眼里也是真的,若没有他的纵容与维护,戚梧桐如何有实力作威作福?他在这件事里自然并不无辜。
戚梧桐此时的姿态看在白柔霜眼里,只觉得分外的矫揉做作:“不,九幽哥哥,我不能连累你,我自己一人离开便是,我只是……舍不得你,舍不得这栖凤殿里与我朝夕相伴的仙侍们。”
“那我们就带仙侍一起走!”凤九幽看向掌门,“这里的仙侍都是我自己一一收来,与青城无干,我要带他们离开。”
掌门脸上的恨铁不成钢已经变成了漠然:“请便。”
凤九幽抱住了戚梧桐:“别怕,我这就带你回凤族领地。”
掌门又开口道:“昭告天下,凤九幽和戚梧桐自此与我青城再无干系。”
“是。”有人领命而去。
白柔霜突然好奇,今日之后修真界会怎样传说这段故事,是人人唾骂,还是又有人会被“凤仙尊为爱叛门墙”的故事感动得稀里哗啦。
楚服伫立原地,看起来有些怅然,还勉强安慰着门下众人:“好歹叫他们离开了青城派,也不算白走这一趟了,凤族地位超然,想让青城因此斩了凤九幽毕竟也不现实。”
璇玑门众人都有些颓丧,这一遭确实是搅了他们的婚宴,又逼得他们离开了青城,可是他们回去凤族领地,又是锦衣玉食,一群仙侍伺候着,他们甚至不是罪名确凿后被逐出门墙的……众人思来想去,总觉得心下不大畅快。
“是啊,青城派不大可能为此杀凤九幽,逐出门墙已是极限,”许疏楼也感叹,“只能我们自己动手杀了。”
“……”
“怎么你们打的不是这个主意?”许疏楼摸了摸脸,这会不会显得自己太凶残了些?
“我们原本只想请青城派给个交待,”楚服眼神发亮地看着她,“他们人多势众,打得过吗?”
“问题不大。”
凤九幽牵着戚梧桐,带着一群仙侍经过许疏楼身边时,忽然驻足:“我记住你了,这事没完,我定要你赔我大殿来!”
许疏楼微微一笑,应得爽快:“没问题,只要你和戚梧桐先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