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柔霜一脸求表扬的姿态凑过来:“如何?”
“你的剑更坚定了,”许疏楼看着她,并不吝惜自己的称赞,“我记得第一次和你对练时,我一抬剑,你就要闪,哪怕我只是佯攻。现在你已经敢以攻代守,迎着剑锋正面对敌了。”
“是吗?”白柔霜微怔,“我自己都没注意到。”
此时游船经过大海,飞得很低,让人可以近距离看清水中鲛鲨群,甲板上的人群都围到了船边。
那些鲛鲨嗅到了人肉的气息,开始围着船绕圈子,有修士御剑飞上水面,故意引鲛鲨来咬,待鲛鲨张开大口冲着他们咬过来,他们就趁机摸上一把鲨头,又飞快溜走。
鲛鲨们被调戏得暴躁不已,尾巴用力一拍水面,竟是想奋力跳上船。
它们自然没能得逞,反倒把船上孩童逗得笑了起来。
有凡人笑着感叹道:“修士的花样可真多。”
这个声音……许疏楼循声看去,看到一张记忆中熟悉的面孔。
那年轻人也恰在这一刻看了过来,脸上的表情顿时被惊喜所取代:“姑娘,是你?!”
“书生……”
“他是?”白柔霜看清他的面孔后,悄然沉默下来。
那人已经挤了过来,行了一礼:“姑娘,无霜城一别,今日终于有缘得见。”
许疏楼微笑:“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其实昨日在下就看到姑娘了,当时你飞身接住了一个女孩儿,那一掠当真翩若惊鸿,”书生回以灿烂的笑容,“只是还没等我挤过来,姑娘你就跳船了,我还以为就此错过了呢。”
“你怎么会在这艘船上?我记得它没有经过无霜城附近。”
“在下是从京城出发的。”
“京城?你已经去参加过会试了?”许疏楼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书童,忽然想起了什么,“我听说这船上有一位要去属地赴任的官员,不会就是你吧?”
书生点点头:“待绕过这片海,就到我的属地瑞曲县了。”
这可真是够偏僻的,许疏楼问:“你中了几甲?”
“一甲状元郎。”
“状元郎啊……”许疏楼笑了笑,“恭喜了,怎么没留翰林院?”
书生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与其在翰林院里熬资历,我还是更想外放去做点实事。”
“原来如此,”许疏楼颔首,“不过你会出现在这船上倒是稀奇,你不走官道不住驿站,朝廷是不会给你路费的。”
“我实在好奇这游船,更何况走官道要一月有余,我想早些到任,”书生诚实道,“银子是我自己攒的,放榜前,我在京城麒麟阁外支了个摊子,靠给人写字赚取银两,我会仿苏相的字,还挺受欢迎的。”
“麒麟阁?那里放着本朝名臣画像,难道没人觉得你和……”苏相特别像吗?
许疏楼话说到一半就已然反应过来,苏相爷封侯拜相、入麒麟阁时已过中年,那幅画像上的人长着皱纹、蓄着胡须,过了那么多年,哪里还有人记得他那曾经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的少年时?
“姑娘?”
“没什么,”许疏楼笑了笑,“你怎会想起要仿苏相的字?”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书生摇了摇头,“就是觉得他的字迹很好看吧,京里还有不少年轻男女专门让我用这笔字给他们誊写情诗呢。”
许疏楼失笑:“情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