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博翰为王小帅的镇静剂药性比较温和,剂量也不大,王小帅身为护工,自己也有些医学基础。一开始简博翰注射药剂时,他还很害怕,担心简博翰用过重的药量会损害到他的大脑。
而现在,简博翰所做的一切,竟好像真的是在帮助他,这让王小帅十分迷茫。
不过王小帅还是十分警惕的,既然没办法确定真假,倒不如什么也不做,消极应对。简博翰拉拢他肯定是要他做什么,不执行就可以了。
谁知简博翰打开电脑,摆在王小帅面前,给他看上面的视频。
这是4月2日王小帅第一次为简淮送药时的录像,王小帅看到视频上,他把病号服放在病床上转身离去时,简淮对着他的后颈举起了匕首。
要不是镇静剂还影响着王小帅的情绪,他只怕会吓得大叫起来。
简博翰一直播放到王小帅安然走出病房才按下暂停键,他一脸愧疚地说:“小帅,我不是个好人。”
“嗯?”王小帅抬眼看简博翰。
“4月2号那天,我看到了这段监控后,利用自己在医院的职权,删改了录像。”简博翰道。
“为……什么?”王小帅问。
简博翰眼中充满悲伤与慈爱:“你知道的,简淮16岁时杀人,因病症逃过法律的制裁,仅仅只是在医院内强制医疗。现在他年满十八岁,病情稳定,如果让人知道他再次产生杀人的冲动,我不知道他会面临怎样的对待。职业道德告诉我,要及时处理这种异常情况,可……身为一个父亲,我却选择了修改录像。
“4月3日你躲在衣柜的录像也是我改的,当时镜头挡住衣柜,他手上还拿着匕首,我以为你已经被杀后塞进衣柜了。
“看到你还活着,我真是太开心了。如果你真的被害,我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你的父母。”
父母……王小帅想到了未能接到的母亲的电话,拨打出去又是空号,他好难过。
“这几天,我看你一直没有离开医院,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吗?”简博翰适时地问道,“休息时干嘛不回家,不想家人吗?”
“想……想啊……呜呜呜……”王小帅终于小声地哭起来,“可是……回不去,我……离不开……医院,怎么办?”
“是这样啊,那你压力真的很大。”简博翰说。
他凑上前给王小帅一个拥抱,在王小帅看不到的地方,无声地笑起来。
“呜呜呜……”王小帅小声地哭着。
时长风来到简博翰办公室门外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时长风本想暗中调查,尽量避免与简博翰交锋。真打起来时长风自然不畏惧任何人,只是现在情况不明,世界规则没有总结出来,简博翰的立场与动机又扑朔迷离,贸然挑起争端恐怕会落入对方的陷阱中。
可现在时长风若再不介入,身为任务目标的备选者之一王小帅就要彻底被简博翰洗脑了。
时长风当机立断,十分有礼貌地敲了敲虚掩的门,吸引两人的注意后道:“简教授,不好意思,我有事找王小帅,可以进来吗?”
“请进。”简博翰放开王小帅,相当有分寸地退后一米半,与王小帅保持一个相对安全的社交距离。
“时医生你来得正好,”简博翰道,“我正打算去探望小淮,就见这位小朋友因压力过大产生过呼吸的症状,他需要人照顾,又不太信任我。你似乎与他很熟悉,由你来照顾最好不过,我可以去找小淮了。”
“时医生……”王小帅扭头看向时长风,眼泪还挂在脸上。
简博翰从头到尾没有伤害王小帅的意思,他走向时长风,与他擦肩而过时,小声地说了一句:“选一个吧。”
时长风心中一凛。
简博翰声称要去探望简淮,等于他会再次对简淮进行精神暗示;如果时长风想阻止简博翰伤害简淮,那么这位简教授必然留在办公室内,对王小帅进一步洗脑。
通过刚才的情况,时长风能够看出王小帅此刻精神很脆弱,他是个普通人,连续两天的超常现象让王小帅到了极限,简博翰趁虚而入,同王小帅建立了初步的信任关系。继续让他洗脑,王小帅的精神承受不住。
留下来照顾王小帅,就是放任简博翰伤害简淮;跟去病房,就是放弃王小帅。
简博翰侧身,对时长风笑笑,他的眼神像是在说,这一次你还能从我手中抢人?
“小帅,我知道你不太相信我,不过没关系,时医生来了,他会照顾你的。”简博翰道。
王小帅果然露出了安心的表情,时长风就是这样一个能够给人安全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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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博翰如此一说,时长风更不可能放下王小帅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