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死了!”
一道人声骤然冒了出来,充斥着不耐烦的情绪,向着天边雷霆怒骂道:“你这死天道讲不讲道理了,这小子就是试炼失败了啊,凭什么不让我轰出去!”
雷霆回以一声炸响。
那声音更恼火了,甚至听得出来在梗着脖子和对方对骂,“我呸!哪有这么徇私的,我管这小子是谁啊,试炼的规矩就是有能者居之,老子死都死了,就指望一个能看的传承人,谁耐烦和你唧唧歪歪的。”
这次是一道直直从高空轰然而下的雷霆,足有四五人合抱粗细,往虚空一点轰去。
道人吸着凉气疯狂闪避,不忘见缝插针地怒骂,“做梦!绝不可能徇私!你劈的老子魂飞魄散也别想让我松口!你他妈当初抢了老子的宝贝拿出去开拍卖会也就算了,死都死了那玩意散出去也算造福修真界大众。可是老子的传承你想都别想!那一定是要留给老子看中的年轻小伙的!”
天边雷声电光越发急促,道人梗着脖子就是不退。
半响,天道似乎也实在没辙,躺在地上的徐容身体像是被什么推了推,从怀里滚落出来一块半圆的碎玉,散发着莹润光泽。
“欸?”
虚空里忽然冒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着道袍,面貌看着和‘曲西’有七八成像,只是要更成熟一些。
他通体珍珠白色,从虚空里钻出来后正落在徐容身边,弯下腰捡起碎玉凑到眼前仔细打量,又从怀里掏掏摸摸拿出来一块小碎片往上拼。
“厉害啊这小子!”年轻人绕着徐容走了两圈,满脸惊叹,“加上我这块可就集齐超过一半的荒古玉碎片了,我记得这玩意都落到几个老不死手里了,这小子瞧着也不过十来岁的年纪,怎么能耐这么大呢!”
天边雷鸣再响。
年轻人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知道了知道了!再给他一次机会就是了。”
他把四块碎玉往起一拼,塞回怀中,“这东西我就当代价收走了,这小子要能通过最终试炼,我就连着传承一起还给他。通不过嘛……好东西当然要留给我未来的亲亲徒弟了。”
他挥了挥手,徐容的身体化作流光消散在大雨中,这片天地也扭曲变形,最终化作了一颗小球融入掌心。
年轻人嘿嘿笑着,脚步轻快转身走了,“接着瞧那黑衣小子去,嘿嘿,好久没见过这么合我心意的后辈了。”
秦珣带着曲母离开寄身的宗门,思考过要不要去投奔那据说选中‘曲西’的凌华宗,很快又否了这个想法。
天玄道人是个无门无派的散修,他设置的秘境中,投靠宗门的选项应该是最不靠谱的,之前那少宗主也证明了这点,要是真往凌华宗去,还不知道又要碰上什么奇葩呢。
更何况带着曲母这个‘累赘’,在这个讲究断绝亲缘的时代,九成九的宗门大约都不会接纳他。
秦珣索性当了个散修,不靠仙门也不往北魔域去,护着曲母在修真界闯荡,碰到秘境进去捞一手,心又黑下手又狠,凭借当年在北魔域底层摸爬滚打出来的经验,小日子过得也还算不错。
就是……
他看了看三年了面容没半点变化的曲母,有点小愁苦。
就在秦珣日日哀叹着第一轮试炼什么时候能结束,他在一次外出淘宝贝的时候遇到了下一位关键人物。
黑云压城,魔气滔天。
秦珣仰头望着这从未见过的壮观景象,惊叹难掩。从他记事以来,魔修只要离开北魔域,就像阴沟里的老鼠般见不得人,何时有过如此滔天声势之时?
他记得师父说过,千多年前,北魔域的大名前可没有那个‘北’字,魔修的势力范围横亘三大陆。只是从魔主陨落之后,魔修声势大弱,多方打压下才不得不龟缩进北方大陆中,在天道降下的【迷障】白雾后苟延残喘。
【北魔域】这个称呼,就是从那时才开始流传的。
这座城池中常有集市开放,附近的修真者们大多会固定时间过来一趟交换自己需要的东西,秦珣也是最近才定下来摸到这里。
魔修来袭之时,修真者们大多熟稔地捞起东西就跑,熟练得让秦珣惊叹不已,“这种情况很常见吗?”
旁边的修真者脸蛋看着挺年轻,正撸着袖子打包自己的摊位,闻言抬头惊讶看了他一眼,“你是南域佛宗那边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