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鼎知道林如海今天叫他来，肯定不是闲聊，但却没想到会提出收他为徒，他不免愕然。
不过是萍水相逢，林如海救他、收留他、还花了这么多珍贵的药材给他医治伤势，这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他如今没地方可去，林如海居然主动提出收他为徒，显然是要给他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把他留在林府。
可……这是为什么呢？
非亲非故的，林如海对他未免好得有些过头了。
见沈鼎满脸愕然，陷入沉默，林如海微微一笑，“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看来今天不解释清楚，你是不能安心了。”
闻言，沈鼎有些不好意思，林如海救了他的命，他却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好像有些不知好歹，他现在什么都没有，林如海也不清楚他的底细，总不至于算计他。
注意到沈鼎的神情变化，林如海笑了笑，“你不必觉得不好意思，若是你直接应了我，我倒要看轻你几分。”
沈鼎：“……”这些当官的，心眼儿是不是都跟筛子一样多？
修仙界都没这么多勾心斗角。
“你在林府养伤，也住了半个多月了，林家如何，想必你已经打听清楚，我就不多言了，”林如海话锋一转，“我膝下一双儿女，均体弱多病，小的那个甚至差点夭折。”
沈鼎垂下眼睑，没有吭声，心里却在想，难不成他昨天摸到正院给林璋输送灵气的时候，出了什么纰漏？
被林如海知道了？
不然好端端的，林如海跟他扯这些有的没的作甚？
“璋哥儿体弱多病，玉儿虽然也体弱，倒不似璋哥儿隔三差五大病一场，但也没断过药，昨儿还有人嚼舌根，我夫人将这些嘴碎的婆子都打发去了庄子上，”林如海看着沈鼎，“你昨天也听到了那些婆子说的话吧？”
这里是林府，沈鼎的行踪当然瞒不住这府里的主人。
沈鼎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出门走走，也没想到会撞见这些。”
对此，林如海不置一词。
“我年已不惑，膝下仅有这两个孩子，以后想必也不会再有孩子，我并不会薄待了哪一个，璋哥儿如今还小，又体弱多病，玉儿已经五岁，比璋哥儿要健康一些，我打算叫她读书，不过没有同龄人为伴，昨儿夫人跟我说，你和玉儿走得近，我便想着，你如今正好无处可去，倒不如留下来同玉儿作伴，一道读书习学。”
听完了林如海长篇大论，沈鼎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哪里不对，他元神强大，可以感觉到，林如海对他没有恶意，是真心想留下他。
“冠玉，所谓男女七岁不同席，你到底不是林家的孩子，若要同玉儿一道习学，得需要一个正经的理由留下，方不叫人指点。”
沈鼎眉头微蹙，“即便老爷收我为徒，可我也不是林家人，还是外男，男女有别，怎可与大小姐一起读书习学？”
这借口找得也太拙劣了，全都是漏洞。
而且，古代收徒可不是现代学校那种老师和学生的关系。
在古代，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古代的老师就是半个父亲一般的存在。
他若是成为林如海的开山大弟子，将来科举入仕，林家的人脉也是他的助力。
可他现在一无所有，又来历成迷，林如海为何要花费这么大的代价，收他为徒？
林如海可是前科探花，皇帝心腹，钦点的巡盐御史，简在帝心的人物。他要想收徒，扬州书香门第的少爷们，能排着队来拜师。
他实在想不明白，林如海为何这般优待他。
“师兄妹一道读书，有何不可，何况玉儿还小，尚不足七岁，没那么多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