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官拱手应是。
涟卿刚要起身,陈修远轻轻敲了敲桌面,涟卿抬眸看他,他淡声道,“魏相是来看我的,我去见就好,殿下接着在此处抄书,今日要抄完。”
涟卿:“……”
眼见他起身,涟卿支吾,“我已经快抄完了。”
她倒没说谎。
他笑了笑,“那就再抄一遍。”
涟卿奈何,他继续道,“如果两遍都抄完了,就默写一遍,能默出来就不用再抄了。”
涟卿:“……”
他自己都说比《五目记》还拗口,她怎么可能只抄两遍就能默出来?
书斋外的脚步声渐远,涟卿轻轻叹了叹,还是重新握笔,继续伏案,认真抄书。
夏日炎炎,柯度带了人来了书斋这处放置冰块降暑。
涟卿被打断,便从书斋这处的窗户看出去,正好能看到千水别苑的湖心亭处,魏相同岑远一道在湖心亭这处说话。
水榭亭台,四面环水,比她这处置了冰还凉快。亭间挂了轻罗幔帐遮挡阳光,湖风拂过的时候,她正好能看到面对着她坐着岑远。
虽然离得远,但她能看到他端起杯盏,嘴角挂着清浅笑意,在同魏相说话。
她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原本也只是想看一眼的,却未收回目光,再又多看了一眼。
——要杀你的人,和要对付你的人,不会因为你才经历了遇刺,你想休息了,今日就不对付你了。
——这种人,你如果一次搬不倒他,就永远搬不到;要搬,就要彻底搬倒他,不给他翻身的机会。
看他的时候,涟卿脑海里会莫名想起他早前说过的这些话,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好奇……
她原本是拿着笔的,不知不觉间变成了一手托腮,一手握着笔,但什么都没写,就一直这么托腮看着窗外。
忽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湖心亭那处,岑远转眸,目光朝她这处看过来。虽然隔得远,她还是觉察了,然后赶紧低头避开他目光,装作一幅认真抄书的模样,没有再看她。
湖心亭处,陈修远端起茶盏,唤了声,“陈壁。”
陈壁上前,“太傅。”
陈修远附耳交待了声。
“去吧。”陈修远嘱咐完,陈壁这快步离开。
湖心亭中,魏相继续道,“这才几日,就出这样的事,老夫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陈修远笑道,“魏相言重了,既然来了京中,这些都在意料之中,不奇怪。”
魏相探究看他。
他继续道,“魏相心中应当一早就有数了,所以才说急上眉梢,这样看,东宫这处确实要人。”
魏相眸间释然,“不瞒太傅,如今这朝中看似太平,实则暗潮涌动,天子无力朝政久矣,世家都想从中分一杯羹,越过东宫,把持朝政,谁来做这个东宫都不容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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