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卿再度从梦魇中惊醒,撑手起身时,身上的衣襟都被冷汗浸透,鬓间的青丝也挂着涔涔汗珠……
梦里还是那道小巷,似看不到尽头一般。
那身湖蓝色的锦衣华袍护着她,温和低沉的声音朝她道,“小尾巴,跑!”
她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却好似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在心底轰然碎裂……
修长的羽睫上连着雾气,涟卿眸间微滞,思绪还沉浸在刚才的梦里。
“殿下,可是又魇着了?”一侧,惠嬷嬷掌灯上前,
惠嬷嬷是东宫的管事嬷嬷,早前曾是陛下与上君身边伺候的人。自从涟卿入京之后,上君便让惠嬷嬷跟在她身边照顾起居。
自抵京起,她夜里时常噩梦,也睡不踏实。
惠嬷嬷瞧着她的模样,额头还挂着汗迹,衣裳都湿透,应当是又做噩梦了。
只是东宫生得太好看,冰肌玉肤,脸上挂着红晕,薄唇如樱桃般娇艳欲滴,说不出的动人。
涟卿知晓惠嬷嬷在仔细打量她,涟卿淡淡垂眸,缓和了眸间情绪,轻声问起,“惠嬷嬷,什么时辰了?”
惠嬷嬷转头看向一侧的铜壶滴漏,“殿下,刚好四更天了。”
四更天,到早不晚,她眼神中有疲惫,却也睡意全无。
涟卿伸手绾过耳发,露出动人好看的修颈曲线。她本就生得极美,修长的羽睫轻轻眨了眨,眼眸半垂,更添了几分妩媚与撩人心扉。
“让人备水沐浴吧。”是从梦魇里缓过来了,声音里都带着慵懒。
惠嬷嬷看着她,“这两日休沐,殿下不多睡会儿?”
涟卿从床榻上起身,“不睡了,魏相留的功课还未做完,正好趁今日有时间。”
俯身穿屡,青丝墨发顺着一侧肩头垂下,稍许斜堆在香肩处,衬出白皙的肌肤,说不出的动人。
她抬出魏相,惠嬷嬷便不再提旁的了。
眼下太傅一职暂缺,由魏相代劳。
天子久病,宫中之事由上君掌管,朝中之事便都仰仗魏相。
魏相乃百官之首,如今朝中琐事大都落在魏相身上,她是不好再让魏相操心她的功课……
东宫寝殿连着后殿,后殿中水汽袅袅,涟卿宽衣入了浴池。
浴池中水温热适中,暖意顺着肌肤渗入四肢百骸,很快驱散眉间倦色,只觉身心都缓缓放松下来。
仰首间,蝶翼般的羽睫沾染了水汽,羽睫下,目光悠悠望着半空出神。
她本是宗亲之后,同皇位扯不上干系。
但天子与上君膝下子嗣凋零,早两年的时候,天子更染病不起,朝中上下人心惶惶,立储的呼声高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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