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正在问天台里,被心上人强迫割破心脉,取心头血。
祝安宁脸色忽然一变,匆匆往问天台跑去,没有管小道童呼喊。他气喘吁吁地想要推开门,还没来得及动手,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李光寒从门里举步而出,看见门口小弟子,叹了口气。
“不是让你回去休息?”李光寒不动声色地掩上门,不让祝安宁看到里面一地狼藉。
祝安宁急切道:“师尊,我……我……”
他该怎么说?
李光寒有些奇怪:“怎么了?灵脉上伤又疼了?”
李光寒抬手,手心里放着一只小玉瓶,里面正是收集心头血。
“喝药吧,”李光寒把小玉瓶递给他,“再吃一次药,你就能痊愈了。”
祝安宁下意识想拒绝,可听到痊愈两个字,又犹豫了。
灵脉旧伤完全恢复话,他是不是也能找回失去记忆?
……他想知道当年真相。
他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怔怔地,祝安宁接过玉瓶。
玉瓶里还参杂了其他名贵药材,因而血腥味并不明显。可当液体滑过唇舌,仔细品尝,还是能尝到那一丝腥甜。
当年那些人渣喝他血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吗?
一股奇异热流涌入灵脉,祝安宁浑身滚烫,他知道那是药效起了作用。祝安宁头疼欲裂,昏昏沉沉地向前栽倒,落入李光寒怀里。
灵气翻涌,冲破经脉里阻塞。随着灵脉通畅、根骨重塑,尘封已久记忆终于冲破了阻隔。
“我带你去休息。”李光寒轻声安慰。
“师兄……”祝安宁喃喃道。
李光寒脚步一顿,想起自己大弟子,忍不住回头望去。
殷玉衡还在里面,刚刚放完血。
…………
祝安宁半昏半醒间,做了个梦。
梦里都是旧事,曾经被他遗忘,现在又重新浮现,恍若发生在昨日。
他梦见自己又回到了当年那个地牢。
这个时候,他还不叫祝安宁。他没有名字,被人叫做“小畜生”。
他蜷缩在地牢角落,脚腕上挂着锁链,浑身布满伤口。有是割肉放血留下,有是被鞭打伤痕。
因为他不够听话,不会讨那些大人们喜欢。说错一句话打一鞭子,回话不及时打一鞭子,他身上鞭痕交错,从未间断过。
他蜷缩在阴暗角落,背后伤口贴着冰冷粗糙石墙,无助地发抖流泪。他年纪太小,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受这样苦,只知道折磨永远不会结束。
谁能救救他?谁能救救他?
耳边响起喝骂声,他被人粗暴地拉起来,推出牢门。
祝安宁怕发抖,他知道,他是被带去放血,新折磨又要开始。
他被草草地冲洗了身子,换上了一件干净衣衫。
“今日来可是贵客,可不能污了贵客眼。”
贵客?祝安宁只希望今日客人能不那么粗暴,不故意折磨他、鞭打他。
祝安宁被推进了那扇高大门,站进了那间精致奢华房间。
周围是轻纱曼帐、是琉璃灯盏、是香烟缭绕,名贵宝石坠成珠帘,璀璨金银铸成桌上摆件。祝安宁从没见过这么华丽地方,忍不住低下头盯着脚尖,尽量想把自己缩小。
哪怕只是踏在地板上,他都觉得是自己玷污了这间富丽堂皇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