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的脸色通红,眼底噙着晶莹的泪花,听着父亲的话她转过眼睛,向着李成达看了一眼,就见李成达也在看着自己,黑眸中仿佛透着一束光一般,他的目光仿佛给了她勇气,让她下定了决心,仍是对着父亲点了点头。
“你……”程老汉急怒攻心,娇娇在他眼里一向是个听话懂事的女儿,而女儿的婚事自古以来便是父母做主,好人家的闺女听见人谈起自己的婚事都要回避的,哪有似她这般跪在地上求着父亲将她嫁出去的?程老汉只当是李成达引诱了女儿,只恨得高高扬起手,眼见着就要向着娇娇的脸上扇下去。
李成达面色一变,再顾不得什么,只冲上去一把将娇娇护在了怀里,想为她挡住程老汉的巴掌。
“你还敢抱她!”见他居然还敢去抱妹妹,程远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向着李成达抬腿就是一脚,李成达一声不吭的受了这一脚,他的胳膊强劲有力,仍是紧紧地护着娇娇。
娇娇白净的脸庞上挂满了泪珠,只满是担忧的看着他,李成达望着她的眼睛,和她低低的说了两个字:“没事。”
“老二,够了!”程远山也是动了怒,上前一把拽住了弟弟,程远桥却仍是怒火难消,又是向着李成达踢了一脚,吴四辈忍无可忍,当下就是骂了句:“程远桥,你他妈别欺人太甚!我兄弟今日是来提亲,不是来挨打的!”
“都给我住口!”程老汉怒喝一声,所有人都是安静了下来。
“爹爹……”娇娇看着父亲,她知道自己让父亲失望了,也让父亲丢了面子,只觉心里愧疚极了。
“你,你们两……”程老汉望着眼前的女儿和李成达,只气得浑身发抖,他一手指向李成达,似是想说个什么,可不等他开腔,竟是眼前一黑,就那样倒了下去。
“她爹?”程母当先慌了神。
“爹?”程远山也是大震。
“老哥?”吴四辈也是一惊。
“爹爹,爹爹……”娇娇脸色雪白,只不停的摇着父亲的胳膊,在心里呼唤着父亲。
“快,快送你爹去找大夫!”程母托着丈夫的身子,见程老汉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眼睛斜了,嘴也歪了,当下只急的连声音都是哑了,慌忙冲着自己的几个儿子吩咐道。
“我这就去套车。”程远山当即开口,可不等他冲出屋子,就连李成达已是上前将程老汉一把背了起来,大步冲了出去。
“成三?”程远山一震,见李成达脚下极快,当下也顾不得再去套车,只也匆匆跟了上去。
程老汉并没有晕过去太久,待李成达背着他离开自家的院门后,他便是悠悠醒转了过来,这一醒才发觉李成达正背着自己,倒是将自己的几个儿子都遥遥的甩在身后,
“伯父,您撑着,我这就送您去看大夫。”李成达的脚步极快,可声音却还是稳的,莲花村里没有郎中的,想看大夫必须去临近的镇子上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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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老汉有心想说个什么,竟是口不能言,他的目光下移,便是瞧见了李成达的脚下在流着血,似乎是踩上了什么东西受了伤,程老汉回想起家里打闹时碗筷摔了一地的瓷片,李成达这伤八成就是那时候落下的。
程老汉看着李成达额上的汗水,他心下微微一叹,又是昏昏沉沉的晕了过去。
未过多久,程远山也是快步追了上来,二人一路轮换着背着程老汉,到了临近的镇子后匆匆寻到了医馆,当真是一刻也不敢耽误,将程老汉送了进去。
两人都是累的大汗淋漓,李成达喊来了大夫,大夫一见程老汉的情形心里便是一沉,当下便是伸出手指探上了程老汉的手腕。
“大夫,我爹到底是咋了?”程远山气喘吁吁,连汗水也来不及拭,一脸焦灼的向着那大夫问道。
“是脑卒中(中风),幸好送来的及时,不然这条命可就保不住了,”大夫收回手指,冲着里屋的徒弟喝了声道:“快拿银针来!”
程远山和李成达帮不上忙,只得在一侧守着,看着那大夫将银针一一刺入了程老汉的穴位,程老汉缓缓睁开眼睛,就见程远山和李成达都是守在自己身边,二人都是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见程老汉醒来,程远山倾下身子问了句:“爹,您觉着怎么样?”
程老汉张开口却发不出声音,只得伸出手,向着李成达的脚上指了指,程远山留意到父亲的手势,亦是向着李成达的脚上看去,就见李成达的鞋子上已是血迹斑斑,当下便是一震:“成三,你脚受伤了?”
“一点小伤不碍事。”李成达方才一门心思只想着快些送程老汉去看大夫,对脚底的伤压根没有往心里去,此时经程远山一提,这才觉得钻心的疼了起来。
“先将病人留在医馆里住上几天,看看情况再说。”大夫施完了最后一针,与两人开口道。
“大夫,我爹不要紧吧?”程远山仍是放心不下。
“现在还不好说,这几天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大夫吩咐了一句,让两个药童将程老汉搀到了里屋躺下,李成达刚要跟上,程远山则道:“先让大夫给你的脚包扎一下,爹这里有我看着。”
大夫收好银针,向着李成达的脚上看了一眼,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和他说了句:“先坐吧。”
李成达坐了下去,将鞋子脱下,这才发现两块瓷片透过鞋底扎进了脚底,这一路跑下来更是变得血淋淋的。
“伤成这样,一路跑过来可不容易,你是那老汉的儿子?”那大夫将瓷片挑出,向着李成达问道。
“不是。”李成达摇了摇头。
“那是姑爷?”
李成达想起在程家闹的这一出,还将程老汉闹出了病,只怕他和娇娇的婚事更是渺茫,心里只一阵黯然,也没吭声,那大夫见状便不问了,替李成达包扎好伤口嘱咐了他两句不要沾水之类的,便自顾忙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