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别说这么煞风景的话么?”聂存有气无力的说道。
“没有比现在更糟的风景了,小存。”
聂存绝望,仍旧执拗的挣扎:“不,我不想,也许一会就有人来救我们了。”
“小存,你总是太过理想主义,总在不该期待的时候抱有期待。”
“对,你最现实,世界上如果都是你这种人,那就赶紧毁灭吧。”
黑暗中,良久的寂静下,顾承铎微微叹了一声,随后用他略微沙哑的声音说道:“不管你接不接受,现在只有三种方案,你和我的尿,我喝你的尿,或者我们各自喝各自的尿。”
“那我还是选择第三种吧。”聂朴怏怏不乐的说道。
两人又沉默了,过了一会,聂存突然有了尿意。
他内心煎熬的夹着腿,瑟瑟发抖的尝试把尿憋回去。
顾承铎听到聂存的呼吸声变得粗重急促起来,心里也猜到了怎么回事。
顾存这人脸皮薄,学生时代偷牵个手都能脸红半天,更别提当着他的面喝尿,怕是要羞愤欲死。
温室里长大的花朵,总是把尊严看的比命还重要一些。
到底不忍心看聂存难受,顾承铎压低声音说道:“想尿就尿吧,当你真渴的时候求生的欲|望自然会压倒一切。”
聂存内心矛盾,艰难的抉择半晌,还是蹭到角落里把这一泡尿给解决了。
又过了两个小时,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聂存又倚着墙壁睡着了。
这时候睡觉也是一种保存体力的方式,聂存睡的迷迷糊糊,又感觉顾承铎把西装外套盖在了他的身上。
一夜过去,醒来后他打开手机,眼睛因为长久不见光,被手机屏幕的光线刺激的流下眼泪来。
早晨六点钟,他和顾承铎已经在废墟中过了一夜,顾承铎正倚在墙壁上睡觉,一腿放平,一腿屈起,手臂搭在屈起的膝盖上,不像是在沉睡,像是在沉思。
顾承铎貌如冰雪,但内里实在是恶毒卑劣,即使现在权势滔天,为人处世的手段也不像时锋镝这种养尊处优的大家公子,举手投足间都是骄矜贵气的范儿。
他的手段在时锋镝这些人眼里,是非常不够“体面”的,聂存和时锋镝出入一些场合,有人谈起顾承铎,往往也会带着忌惮说一句——到底是半路上来的,路子野,做事不好看。
见到过顾承铎真面目的人都会犯怵,聂存也是如此,哪怕现在,他也说不清对顾承铎到底是恨多一些,还是恐惧多一些。
但有时候,聂存也不得不承认,顾承铎身上确实有很多常人不具备的优秀品质和坚韧心性,所以才能从一无所有的孤儿走到顶峰。
他在手机的光线下打量着顾承铎的脸,心想这人真的喝尿了么?
约莫着手机的光晃到了顾承铎,他的眼皮抖了两下,纤长的睫毛轻轻扇动着,慢慢睁开了眼。
聂存把外套放在他的怀里:“不要趁我睡着的时候给我盖衣服。”
顾承铎接过外套搭在膝盖上,微微咳嗽了一声。
他动了动,掏出自己的手机,上方的信号区依旧没有信号。
他回头看去,看见聂存倚着墙壁,脊背微微弓着,呈现出一个很脆弱的姿势,顾承铎瞄了一眼聂存的嘴唇,浅色的嘴唇已经干裂,聂存伸出一截粉色的舌头,时不时舔一下嘴唇。
顾承铎抬手按住了聂存的下巴,沉声说道:“不要舔嘴唇,越舔越干。”
聂存勉强睁开眼,打量着顾承铎,发觉他面色如常,嘴唇也没有干裂的迹象,下意识问道:“你喝了?”
“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