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存本以为自己和容衍不会产生交集,没想到容衍发病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让容老爷子不得不亲自上门来求。
时锋镝拒绝第一次,容老爷子就来求第二次,这么一个德高望重的人,为了自己的心爱的孙儿,硬是放下脸面三番四次来白枫区找聂存。
聂存最近肝损伤,右上腹疼的厉害,一直在家里挂水消转移酶。时锋镝为了让他专心养病,顶着压力婉拒了容老爷子许多次。
他能拒绝容老爷子,但是当容老爷子和他爹带着容衍来这里的时候,他总不能把人拦在外面。
时锋镝他爹推着轮椅,和容老爷子一起走进客厅时,聂存正坐在地毯上画油画。
他系着一个黑色的围裙,手里拿着刷子,全身都是五颜六色的油彩。
听见脚步声聂存转过头,眼里带着一点疑惑看过来,他的鼻尖上有一点灰粉色的颜料,左脸颊也蹭到了一点,神情放松而惬意。
原来存哥哥快乐的样子是这么好看,容衍痴痴的看着,可是存哥哥的快乐不是他给的,而是另一个男人,存哥哥快乐的样子,只能给他一个人看。
聂存看见容衍一行人,微微惊讶了一瞬,随即后退两步,拉开彼此的距离。
容衍的目光微微黯然,透出不易察觉的失落。
聂存慢慢往后走,站到时锋镝身后,挨着时锋镝的肩膀。
容老爷子看向聂存,和蔼的说道:“聂存啊,容衍每次见了你之后状态都会稳定不少,所以我希望你能抽出一小会时间陪陪容衍。”
容老子看似和蔼,说话也是用的商量的口吻,但他话里话外并没有给聂存留下拒绝的余地,他的和蔼,只是因为他有求于人,并且因为社会地位的巨大差异,他不认为聂存会拒绝,这是一种下意识的轻蔑。
当然,以容老爷子的身份地位,几乎没有人会拒绝他,而聂存依附于时锋镝,更是没有拒绝他的资本。
容老爷子话音刚落,时锋镝面色顿时一沉,上前一步刚要开口拒绝,站在他身后的聂存突然扯住他的衣角,那双颜色极浅的眼睛看向容老爷子,聂存神色冷淡的说道:“抱歉,我不愿意。”
时锋镝他爹站在一旁,他年过五十,但并不衰老,依旧风度翩翩,容貌英俊。
听到聂存拒绝,他皱皱眉,但没有发表意见,和时锋镝几乎是同一模子刻出来的狭长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喜怒不定的看着聂存。
容老爷子听到聂存拒绝,脸上的笑意也维持不住,面上带了点怒意,似乎是觉得聂存不识抬举,把目光转向时锋镝。
即使是时锋镝这种人物,也逃不开人情世故,他是大财阀,人家也是大财阀,谁也不比谁差,而且容老爷子还是长辈,容时两家也有颇多利益牵扯。
但聂存不愿意做的事情,时锋镝就绝对不会让他做,也不会让别人逼他做。
考虑好各种后果,时锋镝已经准备好承担相应的代价彻底拒绝容老爷子。
他面色沉沉,开口说道:“容爷爷,聂存不愿意做的事情,谁逼他也没用,您也知道聂存有精神类疾病,他最近病的太厉害,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都很差,他都治愈不了自己,又怎么能治愈别人。”
容老爷子叹了一声:“小时啊,我看他现在状态很不错,这画也画的不错,每天抽出一小会陪陪容衍,也不用做什么,就是和他说说话,这也不难吧,我们还能亏待他不成。”
时锋镝:“可是”
“可是我不愿意”,聂存说道,他看向容老爷子,神色不喜不怒,平静的陈述一个事实:“您和时锋镝说没用,我不是他的所有物,和他也不是依附关系,他做不了我的主。”
容老爷子的表情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
聂存看了一眼围裙上的油彩,微微笑了一下:“画画能让我开心,我只做让自己开心的事情,先前几次帮忙,是因为时锋镝是我的男朋友,但我们现在的感情出现了问题,我没有必要因为他容忍些什么。”
容衍的眼眶红了,泪水从他眼中滚滚而落,他死死的咬着嘴唇,瑰丽的面容蒙上了一层哀色,双眼含泪,极为伤心的看着聂存。